,就在炕上吃。”一向最有原则的江老太破了例。
林霜眉开眼笑着帮忙着把菜一个个端进屋。
江怀贞见她端菜进来,忙把桌板架到炕上,再把菜接过去,一个个摆好。
老太太收拾完也进屋来,见两人都还没开吃,嗔道:“饿了就吃,还等着我作甚?”
“一起吃才香嘛。”林霜挨着江怀贞坐着,炕板下边温热透过棉裤子身上来,暖烘烘的,好不舒服。
见老太太催促,两人这才动筷。
这是林霜来了这个家之后第一次不用自己做饭,平日都是她下厨,如今吃上不是自己做的菜,有些新奇,又觉得暖心。
老太太的手艺也还不赖,滚烫的鸡汤滚入喉咙,白日里所有的寒冷和疲惫就这么被一扫而空,吃得她赞不绝口,连声夸道:“奶的手艺真是好,我爱吃。”
江老太放下喝汤的碗,警惕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以后就会煮饭,今天是见你们回得太晚,我不得已才动的手。”
林霜嗯嗯道:“没事没事,往后我煮,奶什么时候想做再做。”
江老太脸上方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等吃完饭,三人撤了桌板,坐在炕上躺懒。
林霜拿出白天收的六百文钱银子,同样分成三份,把其中的一半推给江老太道:“之前说好的,这一份留着将来应急看病的。”
老太太想了想道:“我那儿还有十二两,眼下我这药开支也不多了,不若就攒着,买头牛啊马啊什么的,往后你们进出也方便,闲时还能拿来耕地。”
当初刚去官道卖饼子的时候,林霜早就萌生了要买一匹和卢青一样的马的想法,只是当时囊中羞涩,还是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却没想到老太太率先提起了这个。
她转头看着江怀贞问:“江姐姐,奶说要买牛呢。”
江怀贞靠在墙边,回道:“那便买吧。”
她今日难得没有坐得那么板正,头发披下来,神情带着一丝慵懒,清冷中透着几分妩媚,是林霜往日不曾见过的样子。
林霜想着今晨她站在自己身后挡风的情形,心里不由得微微颤了颤,强迫自己移开眼神,盯着手里的银钱问:“那是要买牛还是买马?买牛就只能拉东西,不方便骑着进出,可要是买马了,就不好耕地。”
江怀贞回道:“奶说买牛,便买牛吧。”
林霜却有些不愿,江怀贞现在还做着刽子手的活计,平日进出全靠两条腿,还提着个二三十斤的大刀,如今她万事都想紧着她。
她就是偏心江怀贞。
旁边的江老太精明得很,看出了林霜的犹豫,没好气道:“什么说我叫要买牛就要买牛,你想骑马便买马就是,又不是我下田耕地,家里就两亩地,一亩水田,买牛也就用得几天,一年下来全都伺候它了。”
林霜闻言,眉开眼笑道:“地里不是还有我嘛,我能抵半头牛。”
江老太听她这么说,直起身子下床去,把自己的钱罐子拿出来,倒出里面的钱数了数,拿出二两来递给她。
“你们那边也没有多少,又要紧着过日子,还有一份要留着明年做生意的本,我先出一些,往后赚了再还给我。”
林霜没想到钱入了老太太的兜里,居然还能再拿出来,心里高兴极了,一把挽住她的胳膊道:“奶,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奶了。”
江老太嫌弃地挣开她的手道:“肉麻死了,起开起开,知道我钱藏哪儿,往后可不许去动。”
“放心吧,我们自己有钱,不去动你的那一份。”
江怀贞看着两人佯装打闹的模样,眸子微垂。
在她所能想起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过,像这样心里觉得富足,脸上洋溢着欢笑。记忆里,幼时充斥着争吵和最后一幕的血腥,而年少时,是老太太没完没了的唠叨和养父一天到晚的醉醺醺,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没有过现在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