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豫王太妃很是焦躁,她简直就想要骂人,冯家是废物这点事做不好,还有那个昌乐公主,嫁了两次人的寡妇,就像那煮了几遍剩下的药渣子,自己偏偏还不自知。怎么有脸活着?早在哥哥活着的时候,就被兄弟两个轮流进帐,生下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杂种,也就是在吐蕃,在大齐早就被沉谭了。难道她就不明白,她死了是大齐的光耀,活着就是污点,就算为了名节,为了大齐的脸面,她也不该活着了。最可笑的是,从前的公主府眼下已经放入了菩萨金身,大齐皇室将公主府当成光耀之地,年节都要进去上香,公主回来要怎么办?剃光了头当姑子吗?能洗掉她身上的脏?昌乐就没想过吗?当年先皇的皇后,被乱军捉了就自尽了,那才是体面。在吐蕃守着哥哥,还勾引弟弟那比娼寮里的姐儿还不如,这根本就是向大齐皇室脸上丢了一盆污秽,如果萧氏祖宗还活着,大约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豫王太妃忽然想起一桩事,当年王爷留下了东西,好像是从吐蕃那边传来的画册,上面画的就是昌乐与乌松节、乌松齐共寝,还有胡僧拿来的药丸,都是吐蕃王庭中用的。“从前在吐蕃时就厉害,能驱使男子为她做事,现在年纪大了,权贵攀附不上了,也能抓一个状元为她卖命。”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豫王太妃神情愈发的轻佻,人啊,总是没有自知之明,女人一旦名声有失,就算做什么也都无用。她这样一想,也就安安稳稳地坐下来,看向幕僚:“我交给你一样东西,你拿去军中传开,看的人越多越好。”当然就是那册子,她要让所有的武将,只要想起昌乐公主,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公主在画册上光着身子的模样。到时候可还有人想要为她效命?妓子,光着的时候能给她跪一跪,穿上官袍只能给她一口吐沫,当真连龟公也瞧不起。大齐的将士可都是铁骨铮铮,军中讲究的就是这个。文官若是有人为昌乐说话,便让天下读书人泼他一脸屎尿,让他这辈子不敢人前说话。豫王太妃觉得自己已经安排的很妥当。幕僚道:“如果昌乐公主是假的……”“谁说是假的?”豫王太妃乜了幕僚一眼,“哪只眼睛看到她是假的?那公主必须是真的,也只能是真的。”豫王太妃早就厌倦了宫中宴席,台子上唱的大戏永远有昌乐公主为了大齐奔走吐蕃,与吐蕃赞普郎才女貌,大齐王朝在一日,就要捧公主一日。腻了,而且厌烦。这次趁着这机会,将那遮羞布扯下来,从此之后让大齐再也没有昌乐公主。死人没人敢将她怎么样,活人就能剥光了她,这次就将昌乐公主彻底解决了。在这件事上她来推波助澜。一来能让冯家难受难受,二来再也没了公主这祸患。豫王太妃越想越欢喜,吩咐幕僚立即去办。幕僚从屋子里出来,走到无人处摇了摇头,要说狠还是女人对女人,昌乐公主在洮州现身时,就没算一算这是吉还是凶?如果那公主是真的,他也想不到公主图谋什么?难不成还想风风光光回朝?……查硕咬着一根草茎,看着白玉薇给族人们送吃食,今天又吃掉多少?他在心底里算出一个数,然后又抹去。照这么算,他看到阿泱带来的那些吃食早就没了,可现在每天还能拿出那么多。是他当时看错了,还是阿泱说的话是真的,那些粮食都是从老天借的。查硕将草茎吐出来,不管这吃食哪里来的,他们都不能对不起这一顿顿的饱饭,更不能对不起两个母亲。萧煜走过来看向查硕:“斥候回来了,前面那个部族里面还有至少一千人,我们带来的兵马加起来不过四百,你可想好了?”查硕点头:“想好了,我也都问了,留下的族人都愿意打这一仗,憋屈了这么多年,早就留下了心病,如果不发放出来,苟活也是无用。”萧煜看着查硕:“你呢?”查硕与往常不同,现在的他笑的格外爽朗:“我也是,我不为别的,我要争一份足够大的军功,挡在我两个母亲面前,如果有人向她们泼污水,那要想一想她们儿子手里有没有刀。”“我知道,听起来可能很好笑,谁能管得住天下人的嘴,有些人可以与他们讲道理,但有些人只能动武,即便要他们一个虚假的退让,我也愿意,就算两个母亲不在意,但作为儿子,我在乎。”这就是查硕的心思。查硕说完看着萧煜:“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不会带着人来帮我。”豫王现在是什么处境他清楚的很,韬光养晦的日子越久对豫王越有利,但是豫王能现在站出来,这不是锦上添花,也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陪着他们母子拼命,这份情他永远都记得。萧煜道:“那就上马,先赢下这一仗。”查硕点头。赵洛泱和白玉薇将马蹄子都裹上布,这样在接近时可以少些响动,至少不会让人立即猜出到底有多少兵马逼近。萧煜一扯缰绳,带着查硕站在了队伍最前面,然后他纵马前行,身后的队伍立即跟了上去。如同一柄利刃突然就出现在天地间。那部落听到动静时,守卫的汉子还笑着向远方张望,因为他们的二王子带兵出征有些日子了,算来算去应该是时候回返。“回来了。”“不知道这次带回多少婆姨。”“我先抢一个。”几个人笑着说话,但是很快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来的那些人有些不对,身上穿的不是他们的衣装,也……面生的很。那气势……如同天边黑云一下子倾轧到了头顶。
“是齐人。”“是齐人。”开始有人回过神大喊。“齐人来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