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感觉胃口也吊够了，这才翘着嘴角说：“没有。我眼光可是很高的，路边的阿猫阿狗轻易看不上。”

&esp;&esp;时序笑了，“要么随随便便收入七位数，要么家里有岛，这也叫阿猫阿狗？”

&esp;&esp;“校长大人不是清华毕业的吗，没学过富贵不能淫的道理？”祝今夏嗤之以鼻，“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千金难买我乐意。”

&esp;&esp;说着，又翘起嘴巴哼了声：“破学校，一个让我起色心的人都没有，起杀心的倒是不少……”

&esp;&esp;时序又笑了。

&esp;&esp;入秋了，夜风微凉，路边的树杈子被吹得簌簌作响，像在奏乐。

&esp;&esp;祝今夏抬眼，冷不丁看见时序蹲下身来，老神在在伏她面前，这么一来，他们的视线倒是完全齐平了。

&esp;&esp;她心跳一滞，听见他问：“那我呢？”

&esp;&esp;……？

&esp;&esp;“……你什么？”

&esp;&esp;“祝今夏，你现在看着我，是起杀心还是起色心呢？”

&esp;&esp;时序弯弯嘴角，像是随口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除了说完这句后，他一眨不眨，安安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神，像无声的夜河，寂静而势不可挡地流向远方。

&esp;&esp;第六十七章

&esp;&esp;她现在看着他, 是起杀心还是起色心？

&esp;&esp;祝今夏坐在椅子上，看男人平蹲在面前，用漆黑透亮宛如淬了光的眼眸看着她。

&esp;&esp;她有一瞬间的错觉, 这姿势好像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吧？

&esp;&esp;要是换套西装, 手里再拿只戒指, 画风可能会更合适一点。

&esp;&esp;那到底是杀心还是色心？

&esp;&esp;说实话，他现在的形象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若是他俩不认识, 她是决计不会跟这么个流浪汉气质的家伙坐在路边共进晚餐的。

&esp;&esp;可这样近距离对视着, 她的脑海里却只有一个逐渐清晰的念头——

&esp;&esp;平心而论, 好像英俊得有些过分了。

&esp;&esp;人很奇怪, 没有具象的实物出现时，总会给自己定下苛刻的条条框框。读书时代, 偶像剧和言情小说里的男主是什么样子, 她的范本就是什么样子。

&esp;&esp;且不说要身着白衬衫, 一身书卷气, 至少头发要清爽干净, 下巴上不能胡子拉碴，并且，白是标配。

&esp;&esp;俗话说得好, 一白遮百丑，没见哪个偶像剧里的帅哥黑不溜秋的。

&esp;&esp;纵观时序，以上哪点都不沾边。何止不沾边，简直背道而驰，相去甚远。

&esp;&esp;总是顶着一头疏于打理的头发, 高原风又猛，动不动被吹得跟鸡窝一样, 毛毛躁躁。

&esp;&esp;为数不多的衣服里，大半是老头衫，有的脱线了，有的洗发白了。

&esp;&esp;某次去县城剪头时，祝今夏在一家服装店门外站定不动，最靠外那一排货架上挂着的衣服莫名眼熟，打折卡上写着两行小字：

&esp;&esp;清仓甩卖

&esp;&esp;五十3件。

&esp;&esp;她仔仔细细观望半天，最后得出结论：确实是时序同款。至此，她差不多明白他平日穿的衣服来源了。

&esp;&esp;所以不是审美不行，是日子过得太凑合。

&esp;&esp;山里虽运输不方便，但邮政是能到牛咱镇的，学校里的老师们偶尔也会网购，不过是快递周期长了些。而在这一群爱美人士里，时序是个例外，就连顿珠也比他穿得好。

&esp;&esp;皮肤不白这点，应该跟遗传关系不大，任谁在山里待这么久，也不可能白得起来。

&esp;&esp;至于胡子拉碴，印象里，除去出门开会、逢大星期要见学生家长时，她就没见过时序主动刮胡子。

&esp;&esp;“反正今天剃了明天也会长出来，有这功夫不如干点有用的。”这是时序的说辞。

&esp;&esp;祝今夏揶揄他：“那你也别吃饭了，反正这顿吃了下顿也会拉出来。”

&esp;&esp;“这能一样吗？”时序瞥她一眼，“不吃饭会死，不刮胡子会死？”

&esp;&esp;“怎么不会？”祝今夏斩钉截铁，“会丑死。”

&esp;&esp;总之在她的印象里，时序的下巴上总是泛着雾一样的青，像远山，像结冰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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