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花越青努努嘴：“谁知道呢，不和你们闲聊，我有正事要干，有正事……”

&esp;&esp;见他重新迈入海棠树下，开始一铲一铲地掘土。

&esp;&esp;带着青苔的黄土拍打在人头上，将薛家两人埋葬。

&esp;&esp;血腥与土腥弥漫在空中，掩盖了海棠异香。

&esp;&esp;斐守岁正要开口，身后的谢义山没能拦住江千念，被她脱了束缚。

&esp;&esp;只见女儿家抽出那把残破的佩剑，越过老妖怪。

&esp;&esp;剑身在月亮下泛一阵银光。

&esp;&esp;“花越青，我与你之事速战速决！”

&esp;&esp;狐妖在前没有回话。

&esp;&esp;江幸又说：“我有现妖琉璃花，你逃不掉的！”

&esp;&esp;“那个大琉璃珠子？”花越青扶着铁锹，“姑娘家，趁我今夜心情好快些走吧，别等着我反悔，连你身后的小道士也一块送去阴曹地府咯。”

&esp;&esp;江幸的脸紫胀，她腹中说辞未出，被谢义山一下子捂住了嘴。

&esp;&esp;听谢家伯茶传音：“你佩剑都坏了，还打算以卵击石？”

&esp;&esp;“谁说我只会耍剑？！”

&esp;&esp;江千念挣扎着，谢义山却从身后锁住了她的行动。

&esp;&esp;是一张泛黄的符纸，早早地定在她后背。

&esp;&esp;“谢！伯！茶！”

&esp;&esp;谢义山不好意思地笑笑：“斐兄吩咐，我觉得有理就做了。”

&esp;&esp;“是我之意。”

&esp;&esp;“斐兄你……”江千念凝语。

&esp;&esp;斐守岁背手上前，不经意间手指点了点画笔：“一刻钟后江姑娘便能行动自如，还请那时护好陆观道，切勿让他乱跑。”

&esp;&esp;老妖怪想了想，才转头笑着看向陆观道，嘴型：要乖乖的。

&esp;&esp;温柔如一碗暖粥。

&esp;&esp;小孩不解，试着传音：“我一直很乖。”

&esp;&esp;“我知道。”

&esp;&esp;斐守岁应了声，当是关照。

&esp;&esp;眼见着花越青的最后一铲从土里跃起，人头的血红留在了土里，再也不见天日。

&esp;&esp;“北安春啊，北安春，”

&esp;&esp;花越青说，“当年是你指使了薛谭，害得她肝肠寸断，害得她在我面前落了崖，你可知错？”

&esp;&esp;“啊啊啊，我记起来了，忘不掉的。她头都断了，头都断了！脸上全是血和泥污，那样漂亮的人儿，你怎得忍心？这几年你睡得安稳否？北家的富贵家产被你薛家尽数吞并，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高枕无忧了。你害死薛家老爷，害死在海棠镇的同族，连带着干起了人伢子生计。没想到吧，没想到不等我出手，朝廷就派人抄了你的薛家。”

&esp;&esp;“你最得意的东西没了，你的黄金万两，你的举人儿子……”

&esp;&esp;花越青咧嘴笑，“你是她最后的养料，过了今夜，她就能睁开眼见着光亮了。她就不必日日待在棺木里头，靠那些微不足道的花儿来苟活……”

&esp;&esp;花儿？

&esp;&esp;斐守岁记得阿紫客栈后院的满屋鲜花，还有攀上陆观道脚踝的藤蔓。

&esp;&esp;那些花儿原是养分，不过为何盯上了陆观道。

&esp;&esp;莫不是陆观道一身的好血？

&esp;&esp;倒也是。

&esp;&esp;老妖怪抽出腰间纸扇：“江幸你不放在眼里，我呢？”

&esp;&esp;花越青脸上的嬉笑猛地坠地。

&esp;&esp;“你？”花越青指了指自己，“你要同类相残？”

&esp;&esp;“……”

&esp;&esp;斐守岁不言。

&esp;&esp;花越青扔开铁锹：“为什么？！你明明是妖，偏要与妖为敌？好生奇怪，这世上还有这样怪的事情！镇妖塔里从未听闻过这般故事，许是我见识太少，太少了……”

&esp;&esp;老妖怪垂下眼帘，执扇浮在空中亮出莹莹的光。

&esp;&esp;扇面一开，对着花越青的是不久前收入的海棠镇图。

&esp;&esp;“这是何物，连环画？”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