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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了 p ō18q sc ōм(2 / 3)

像块冰冷的石头,也咚地砸进俞琬的心里去。她看着眼前曾在舞台熠熠生辉,如今却蜷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喉咙里像哽住了——她自己也答不上来。

&esp;&esp;对于被困在这座城市里的异乡人,安全是奢侈品,归属亦像是奢望。

&esp;&esp;她自己呢?一个“敌国”女人,在这座被德军占领的欧洲都市,守着间小小的诊所。每天在德语标语下低头行走,在宵禁钟声里锁门,在巡逻队的脚步声中屏住呼吸。

&esp;&esp;她努力藏好自己的来历,只求平安。平安地活下来,活到能和克莱恩重逢的那一天。

&esp;&esp;可如今,就连这最卑微的祈求,也开始在风雨里飘摇了。

&esp;&esp;克莱恩的信什么时候来,前线到底怎么样了?军邮局职员不耐的眼神,街头巷尾压低的可怕议论,还有报纸上那些越来越难掩饰的“战略转进”……

&esp;&esp;当战火真正烧到眼前,她的处境,会是什么样?

&esp;&esp;她蜷了蜷小手,把胸腔里翻腾的慌乱硬生生压下去,不能慌,至少不能在利达面前慌,等呼吸平稳些,才小心开了口。女孩眼眶还噙着泪,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esp;&esp;“那位先生……或许最近是真的太忙了。你知道的,现在整个巴黎都不大太平。”

&esp;&esp;这话说的一半真诚,一半违心。

&esp;&esp;她并不大清楚君舍的私生活。

&esp;&esp;除了从克莱恩偶尔带着不屑的提及中,知道他是个“玩心重”、“从不认真”的典型花花公子,也就只有索菲亚的那件旧事了。

&esp;&esp;曾几何时,她还暗自以为,利达是他兜兜转转游戏人生后真正驻足的人,可现在看来,即使他没像对索菲亚一样去报复利达,终究还是伤害了她,那种伤害或许不暴烈,却是持久的,缓慢的。

&esp;&esp;而他那样的,心思像多面镜一样的人,又会真正在乎谁呢?

&esp;&esp;或许他只是厌烦了,又或许他的确只是脱不开身。可几天前在盖世太保大楼,他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真的忙吗?

&esp;&esp;她停顿很长时间,久到天空又开始飘起雨丝。

&esp;&esp;正出神间,利达抬起同样的黑眼睛看向她,那目光里,带着一种俞琬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受伤小兽的困惑,又像是早已预知答案的绝望。

&esp;&esp;“你说,那位先生是不是……”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找到更新鲜的消遣了?”

&esp;&esp;更新鲜的消遣。

&esp;&esp;不知怎的,俞琬的笔尖在病历纸上一顿,一滴墨水悄然晕开来。

&esp;&esp;她试图压下心头那丝古怪,君舍那样的人,作出移情别恋这种事,她实在一点都不该感到意外。可为什么,想起最后索菲亚那张脸,那双至死都不肯闭上的绿眼睛,心里还是跟着拔凉了一下。

&esp;&esp;“别胡说,利达。”

&esp;&esp;她蹲下身,握住女孩的手,那双在聚光灯下灵活得仿佛有生命的手,现在却冷得像冰块似的。

&esp;&esp;“你没有任何错。你是个优秀的舞者,我亲眼见过的,”她轻轻捏了捏利达的指尖,“你从西西里来到这里,独自在异国打拼,这本身就已经是件顶了不起的事了。”

&esp;&esp;她努力把话题从“那位先生”身上拉开,望进女孩湿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esp;&esp;“你的价值,从来不需要靠任何人的垂青来证明。现在只是……世道太坏了。”

&esp;&esp;这话像是在安慰利达,也像是在安慰现在的自己。

&esp;&esp;可这话却像触动了某个开关。利达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她们交握的手上,

&esp;&esp;“世道……”她哽咽着。“如果巴黎真的…像我们这样…跟德国人有过…的女人,会不会被…”

&esp;&esp;后面的话她没感说出口,但那双盛满恐惧的黑眼睛已经道尽了一切,被羞辱,被清算,或者更糟。

&esp;&esp;她像是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自顾自把这些天盘旋在脑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给倒了出来。

&esp;&esp;剧院的艺术指导卡米尔先生劝她,说可以想办法坐游轮去纽约,那里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

&esp;&esp;红磨坊跳康康舞的好姐妹玛德琳,前些天找了个瑞典商人,说局势不对就跟他走。她说,像她们这种女人,最后的本钱就只剩青春和脸蛋了…

&esp;&esp;她低下头,带着执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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