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可却没想到,今日来送药的是左谦。
“该死?你是该死……”
不过是叫左谦从食盒里取出药碗,奉上前来,待阿桃用完早膳再喝罢了,可阿桃偏偏就三心二意起来,直盯着左谦那被烫出血泡的手指看。
思及阿桃那满脸不忍的模样,锦帝的心内便俱是整治左谦的念头。
“嗝……”
锦帝正要开口,却被扯住了衣角——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阿桃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又打起了嗝,实在是可怜到可笑了。
“嗝、嗝……”
锦帝睨了左谦一眼,终是放下了玉碗,把阿桃抱了起来:
“谁叫你来的?”
“回、回主子爷爷的话……宫正司的杨、杨嬷嬷说,王、王八屁、屁眼儿好了,也、也该回、回乾宫伺、伺候主子爷爷和……主子奶、奶奶了。”
锦帝拿起了玉碗,舀起一勺,又吹了吹,喂与阿桃。他见阿桃乖乖地喝了、眼睛也再不敢斜视,心内才被稍微宽慰了些,道:
“既是杨嬷嬷的安排,那便在乾宫伺候罢……从这儿滚出去、去朕与阿桃看不到的地方,若再叫朕瞧见……你就真活不得了。”
锦帝抬起头,向魏大伴使了个眼色。魏大伴心领神会,自叫人带了那左谦下去、先赏了一顿板子,才撵去后院做粗活了。
午后,宫巷内。
“奴婢给宵主儿请安。”
宵家人子打量起眼前的宫人。无他,只因这位宫人是宫正司的,还是上回见过她受辱的。
“起来罢。”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司寝监倒了台,她只好投靠了杨氏,故而在那些得脸的奴才面前,她很有些心虚、也摆不出主子的款儿来。
“宵主儿这是……”
那宫人起了身,她方才见宵家人子领着两列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便先行了礼,未曾看清那些宫人在做甚。
“这是陛下赏给犬……元夫人的东西,都快把陛下的私库搬空了……”
这话的醋意甚浓。陛下的私库丰盈得很,不过几十件珍品,哪里至于搬空了?宫人看着宵家人子,只觉得她这小家子气的做派真不像是世家出身的。
“姐姐这是……”
宵家人子既然被问了,自然也是要问回去的。宫人倒也不瞒她,指了那坤宫的方向道:
“这不,奉杨嬷嬷的命,前去教一教皇后娘娘的规矩。”
宵家人子听了,想起了与皇后在宫正司中曾有过的一面之缘。宫人告退,她复又看向那些绫罗珠宝,眸色幽深。
陛下不是说……皇后病重、正在坤宫内休养吗?
她又为何会在宫正司见到皇后呢?
宵家人子忖度着。她看向了宫墙上的琉璃瓦,也许是时候要向皇后晨昏定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