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书房。
张佐带着第一批样品交给朱祐杬,脸上难掩喜色。
“王爷,第一批望远镜已做好,再有不到五天,就可以把所有贡品完成,您看看,造型精美,巧夺天工,往窗外看……清楚得紧。”
张佐笑盈盈推广。
拿钱办事,当然要不遗余力!
张佐也是个俗人,如果说之前责任全在朱浩,那现在他跟朱浩在同一条船上,出了问题他也是要承担连带责任。
朱祐杬站在窗口,拿新制作的望远镜做了验证,连连点头:“感觉比之前那个更好,更清晰一些。”
“是啊,王爷,朱浩说,这种望远镜口径更大,能看的距离更远,再加上外面铜身比本来的竹筒更为稳固,来回伸缩多次也没有问题,如此能方便使用的人快速适应……王爷,不得不说,这东西二十两一个真心不贵啊。”
张佐竭力帮朱浩吹捧,推荐很是卖力。
朱祐杬点点头。
说二十两一个便宜,朱祐杬又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昏聩王爷,岂会不知二十两银子在民间是何意义?
雇唐寅在王府当幕僚,一个月也只给不到十两银子的束脩而已。
两千两……
能雇唐寅为王府卖命二十年了。
张佐似看出朱祐杬心思,笑着说道:“朱浩说了,这次将多制一成镜片,为的是确保望远镜运送途中不会出意外,但料想,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多出来的部分……不如多运五个到京师,王府留下五个?”
“哦?”
朱祐杬望着张佐,没想到两千两买回来的不是一百个,而是一百一十个。
要说这部分结余,张佐本来可以不说,然后他去处理就行了,但他始终心向王府,已经从货款中拿了五百两,净赚四百两上下,也就不去打这十个望远镜的主意了。
“世子那边……之前不是没收了一个吗?送世子一个……王爷就当是对世子这段时间用功读书的奖赏……”
张佐笑着提醒。
朱祐杬想到儿子,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辛苦为朝廷办事,自告奋勇做什么望远镜,或许会因此牵扯进朝廷权力纷争中,一切不都是为儿子?
儿子就是他所有希望。
“那就给老四留一个……就这如何?”
朱祐杬看了看手上的样品,的确很精美。
张佐笑道:“王爷说了算,反正朱浩那边说了,几天后就能把货供上,但是朝廷调拨的银两……到现在好像还没到湖广地面,会不会……”
朱祐杬打断他的话:“先不想朝廷调拨的银两,只管把这东西交上去,若真耽误了陛下在西北用兵,那就不再是功劳,而是过错,只要陛下和朝廷知道我兴王府对大明忠心耿耿便可!”
朱祐杬非常坦然。
两千两银子他还是出得起的,就算朝廷一文钱不拨下来,这活他也承揽了,而且现在看来,银子应该能到位,只是数目对不上而已。
“那王爷,之前说的,参奏调拨银子不足之事……”
张佐试探问询。
朱祐杬道:“也如唐先生建议的那般,一并上报,王府做到问心无愧便可!”
……
……
朱浩顺利把货给供上了。
收货当天,蒋轮和陆松一行正好自京师回来,由陆松、蒋轮、张佐和唐寅组成验收队伍,在王府西院检查所有新生产出来的望远镜。
蒋轮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却笑得如同开烂了的花一样:“这望远镜,比之前的贡品都要精美呢。”
张佐笑道:“那可不是,朝廷调拨了一万两做的东西,要是没个样子,陛下还不下旨追查银子去向?”
陆松迟疑一下,问道:“不是二千两吗?”
几个人谈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唐寅望了朱浩一眼,然后看着张佐道:“张奉正,一共一百零九个望远镜,好像缺了一个,那个……”
“乃是样品,先前已给王爷看过,王爷很满意,说如果下次世子在考校中有进步的话,就当做是给世子的奖品。”
张佐满脸是笑,明显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出力,还有向兴王建言维护跟儿子的良好关系,分外得意。
唐寅问道:“那往京师送多少?又由谁前去?”
这是个问题。
蒋轮和陆松刚从京师回来,甚至家都还没回,眼下突然就说要再派人去京师送东西,这一路辛苦……就算是陆松这样健壮的武夫也受不了。
张佐笑道:“咱家会请示王爷,姑爷和陆典仗刚从京师回来,想必累坏了,下次派别人去便可……放心吧,此乃陛下面前露脸,建功立业的大好事,王府中人谁不抢着去?”
话是这么说,但谁知护送途中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要是出了问题,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想把缺失的货补齐……
一个成本就要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