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朱浩的财力,要给京泓打点好一切并不难。
京泓闻言面色轻松了一些,若他真留在安陆不跟着父亲回家乡,如何安顿是最大问题。
“这是不是就是俗话说的狡兔三窟?”
京泓这时候居然有心情开玩笑了。
朱浩点头:“可不是么?我的窟远不止三个,你想住哪个都行。”
京泓摇摇头:“若我留在安陆,平时只会住在王府,偶尔出去一趟也无须在外过夜,能让我在王府里守着认识的人读书……这就很好了。”
……
……
下午自习课。
没什么波澜,一直到散学时,朱浩跟朱三、朱四等人作别,商量好来年再见,便各自归家。
朱四本要缠着朱浩,让朱浩给他点好东西过年时玩,也被朱浩婉拒。
朱浩回宿舍把东西收拾好,正要走,陆松再一次到来:“袁长史在外等着见你。”
朱浩只好停下手头的活计,跟陆松走到西院门口,就见袁宗皋正跟孙子袁汝霖说话。
“祖父,朱浩来了,孙儿先到门口等着。”
袁汝霖往大门方向去了。
袁宗皋笑盈盈望着朱浩,眼神中充满老狐狸般洞悉人性的睿智,但朱浩并不会给他机会。
“朱浩,这次老夫找你,是为跟你说一件事……来年县试时间已定下,就在二月初九,算起来时间只剩下月余,且京知县马上就要卸任,来年县、府两试均由知州主持,府试定在二月二十六……”
朱浩点点头:“这么急?”
袁宗皋道:“安陆州考生齐聚长寿县城,若是府考时间延后至四月,只会让考生来回折腾,如今北方战事尚未停歇,江南、江北各处也有山贼水匪匪出没,并不安全,如此也是为考生着想。
“若不出意外,以你的才学过县试、府试不难,年后你与老夫一同去见过本州儒学……另外你具结、互结方面可有问题?”
朱浩心想,袁宗皋这么贴心?
县试已属于正式的科举考试,互结就是同考考生五个人互保,一个人作弊五人连坐那种,而具结则是官绅、家族出具担保……
虽然只是走形式,但没有还真没法参加科举。
以朱浩跟家族的关系,指望朱家提供具结和找人互结,显然不现实,王府这是怕朱家给朱浩的科举设槛找麻烦,不允许本地官绅和考生跟朱浩有联系,最后让朱浩没法完成考前准备。
朱浩低下头道:“我还没跟家里说这些……”
袁宗皋微笑着点头:“那就由老夫为你安排,你没意见吧?”
“嗯。”
朱浩重重点头。
“再者,王府每年都会给王府中人一些过节礼,你这边还没领吧?明日让人给你送到府上……”
袁宗皋居然主动关心王府给朱浩这个伴读过节礼的事情?
有猫腻!
朱浩道:“袁长史,其实大可不必,我能留在王府读书就很好了,现在家里边……生活大有改善。”
要给袁宗皋一个话头,让这个喜欢拐弯抹角的老狐狸早点把事说到正题上。
袁宗皋笑道:“老夫听闻,令堂最近接手塌房生意,给王府提供了不少货物,是吧?这其中……”
朱浩急忙摆摆手:“袁先生,其实这一切都是跟我们做生意的苏东主代为安排的,我和我娘就只是中间调度了一下,具体细节……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我能不知你袁宗皋打的是什么算盘?
就算你袁宗皋不再针对张佐,也是来探听王府购入和出售物资的情况,现在账目不在你手上,开支如何,采办如何进行,你不了解细节就想从我身上寻找突破口?
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我们不过是推到前台当幌子的,真正的操盘手就是苏熙贵,你找麻烦尽管找他去,别寻我们孤儿寡母的不是。
袁宗皋脸上笑容敛起,以严肃口吻道:“先前来王府的马当家,是你的人?”
“名义上如此……”
朱浩不由望了陆松一眼。
这家伙不会一扭脸,就把自己给马燕四十两银子奖金的事告诉袁宗皋了吧?
袁宗皋看到我给了马掌柜这么大笔钱,察觉其实苏熙贵才是个幌子,真正的主事人是我,顺带还能从我身上找到突破口,然后马上来寻?
袁宗皋道:“你有时间,帮忙引介一下马当家,老夫有些事不方便问你,或可找他问问。王府来年采办的事挺多的,说清楚,也是为了账目上不出差错。”
老狐狸啊老狐狸,你当我不知道你现在没有接手府库的管理权?
王府采办再多,跟你袁宗皋有关系吗?
寻这个理由……
啧啧,未免太牵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