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应该提前知晓此事吧?为何还会……闹到这般境地?」
在杨慎听来,朱浩很关心杨家事,其实朱浩纯粹就是在说风凉话。
我不能表示我不知晓,我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就是这么直性子,人设要保持,至于你让不让我办事……另说。
杨慎好像早就知道朱浩如此「耿直」,而跟直性子的人说话,完全不用兜圈子,当即单刀直入问道:「朱浩,听说唐伯虎……也就是你先生,前日刚回京城,不如你去问问他对此案有何看法?」
「这……不太好吧?涉及到诏狱之事,我一个翰林院的人牵涉进去,会不会……再说了,就算唐先生之前做过陛下的先生,以他如今的官品也未必会知晓此等大案,找他有用吗?」
朱浩还是那么直接。
你让我办事,我就去?那我成什么人了?你们本来也没把我当自己人不是吗?凭什么你有事,我就要不辞辛劳一定给你完成呢?
你是翰林修撰,我也是翰林修撰,你有不是我的上司,我凭什么听你的吩咐办事?办的还是这种去探听诏狱案子的闹心事?
杨慎好像早就知道朱浩会明哲保身不肯去,当下道:「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朱浩装出很苦恼的样子:「用修兄,不是我矫情非要拒绝,而是此案分明另有隐情,听闻昨日朝堂内对于刑部尚书和总宪人选,多有争锋,随后就发生这种事……涉及朝堂之争,我一个小人物,牵扯其中恐难收场。」
你们文官派系不会看不出来,皇帝就是故意拿刑狱说事吧?
杨慎道:「可是朝堂上廷推而出的刑部尚书,那也是陛下亲自下旨启用的老臣,怎就涉及到朝堂争锋?陛下此举,实在是令人愤慨。」
朱浩迟疑了一下,问道:「那杨……侍郎乃是被冤屈的?我可听闻,从去年到现在,参劾杨侍郎的奏本不少。会不会……先从这方面入手?此等事,怕是无风不起浪。」
「敬道,你什么意思?」
杨慎瞪着朱浩,好似觉得朱浩在恶意中伤他叔叔一般。
朱浩耸耸肩道:「就事论事,就算我要去见唐先生,你也要告诉我,我去问些什么吧?杨侍郎下狱的原因很清楚,至于东厂和锦衣卫怎么缉办,估计唐先生也不知道……那还能问出什么结果来?」
「能问什么就问什么。」
杨慎有些不耐烦,本要拂袖而去,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略显歉意道:「不要去听信朝中对家叔的中伤之言,他以为是未做出过成绩,但绝对不会跟朝中女干佞同流合污。不过你说得也对,无风不起浪,你能问出什么,就帮忙问问……迟些时候,再来问你话。」
……
……
杨慎对朱浩的态度,经历了一个转折过程。
但总体来说……
杨慎还是把朱浩当成朋友了,态度不太好的说话,或是听到朱浩一些不中听话语的时候,也会生气,但冷静下来,却会放下脸面向朱浩道歉。
朱浩不求得到杨慎的尊重,只是想获得一种对等的权力。
你可以找我办事,但不能甩脸色,弄得好像我要依托于你一般,咱可以讲交情,但不能给我讲上下级关系。
朱浩去见了唐寅。
唐寅得知朱浩的来意后,很是惊讶:「案子本来就是你做的,有什么,你回答他便是,非要装模作样来请示我?」
此事上唐寅根本就不知情。
昨日朱浩跟朱四、黄锦他们布局的时候,唐寅正忙着处理皇庄的事。
唐寅正觉得自己当一份差,却干两份活,累得要命,却发现朱浩还跑来「捣乱」,自然对朱浩没好脸色。
朱浩道:「装样子嘛,万一杨用修派人跟着我,看看我是否真的来问你呢?本来我也没打算理会他……先生回来后,没去跟宁王妃见上一见?」
「注意你的称呼。」
唐寅板着脸教训一句,下意识地往窗口外看了看,此时他俩正在只有他二人的小茶肆里,这茶肆没有二楼,也不见外面有什么陌生可疑人等,唐寅松了口气之余,摇头叹息,「这么忙,顾不上了!」
「呵呵呵……」
朱浩一直在笑。
唐寅听了有些发毛,终于忍不住道:「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办杨家的人,就算只是杨阁老的弟弟,但到底血脉相连,你这样很容易玩火!」
朱浩笑道:「我又没让人对杨廷仪用刑,朝中有人参劾,东厂去查证一下,还杨廷仪个‘清白,,不是好事吗?难道非要有人攻讦,还不闻不问,就是对朝中老臣尊重了?我这可是在帮杨阁老和他弟弟,怎么就是玩火了?」
「回头我让锦衣卫派人去跟杨阁老知会一声,说是只要查问无误,就把人送回府上!敲山震虎,可不一定非要用铁锤敲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