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山同和牟大志又从娄素珍那儿得到两千两银子进账。
娄素珍让人把银子备好后,感慨道:「大人最近身体不适,只能先养病,眼下正值北方夏粮征收时节,相关事情,还要劳烦你们多费心。」
「是,是。」
牟大志急忙应承。
蒋山同道:「先前提过,要为大人请来吴太医诊治之事……」
娄素珍道:「暂且不用了。大人自己也通医理,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
牟大志陪笑道:「大人初来乍到,水土不服,为了开矿之事又劳心劳力,是该好好静养,这些事就交给下官去做就好。」
此时牟大志巴不得朱浩躲在衙门里养病,这样好方便他在开矿拨款里中饱私囊。
蒋山同有些担心:「米先生,现在的情况是,就算开矿的事一直在推进,但矿窑要有产出,甚至让锦衣卫记恨而出手,只怕……所需时日太多。据说锦衣卫那边有高人帮忙指点开矿之事,您看……」
娄素珍笑道:「我们暂时产不出好矿石,难道不会从别处运一些过来?」
「这……」
蒋山同看了看一旁的牟大志,此时牟大志好像完全无心听这些,估计正在盘算怎么捞银子呢。
蒋山同道:「会不会被锦衣卫的人察觉?」
娄素珍道:「这就要看蒋同知会不会办事了,听说本地原本就有一些老矿窑,虽然产出不多,但从她们手上买一些矿石,暗地里运到新开的矿场去,总该没问题吧?」
「恐怕……」
蒋山同的意思是银子不够。
娄素珍颇为不悦:「两千两银子,买点铁矿石回去,这还叫难事?不是说自己的矿场,也能出产一些矿石?不行的话,那就买一批生铁回去,大张旗鼓运出矿场,总之让锦衣卫的人面子挂不住,他们就会含恨出手!」
蒋山同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
……
娄素珍打发走蒋山同和牟大志,回到内衙见朱浩。
此时朱浩正在让人收拾东西,马上就要踏上去矿场的路。而陆松已上路,准备迎接和护送朱浩。
「公子这就要出发了?」
娄素珍见朱浩整装待发,她有些惴惴不安。
毕竟朱浩走后,知府衙门内一应事情几乎就要靠她一人完成。
娄素珍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压力不小。
朱浩道:「我此番过来,就是为了矿场之事……到永平府都快半个月了,我都还没去现场,有点耽误事。」
娄素珍问道:「新矿场那边,该如何推进?」
朱浩笑道:「按先前我跟你说的办,相信用不了半个月,就会有锦衣卫于永平府开矿,与民争利的奏疏报上去,到时朝廷有关是否要阻止地方开矿的议论,就要开始了。」
「就怕言官那边……」
娄素珍的意思,想找人参劾,不太容易。
朱浩道:「听说张秉用已在往南京去的路上,你说如果他听说新知府到任地方后,有开矿的嫌疑,会不会上奏参劾我?」
娄素珍眨眨眼,随即明白,这是要施展苦肉计。
让张璁参劾朱浩,摆出一副跟朱浩势不两立的架势,而张璁和朱浩作为新旧两任永平府知府,各自代表新皇和杨廷和阵营,互相间势成水火,完全合情合理。
朱浩道:「一旦张璁这边有动作,杨阁老那边的人就会积极应对,到时我将通知杨用修,他在京师也会找人助我一把。博弈嘛,总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杨阁老这边出手的前提,是陛下那边也有人出手……反正……呵呵。」
娄素珍笑道:「反正公子两边都有人,不担心吃亏?」
「嗯,还是夫人你懂我。」
朱浩笑道,「这边就交给夫人你了,这趟我去矿场,先安排一场火拼,总归要把热闹整起来!」
娄素珍其实挺无语。
朱浩作为新皇和杨廷和两边派系的关键人物,自己设计自己,等于说整件事完全由朱浩自行决定怎么玩,外人都被玩弄于股掌中,朝中大臣全都被朱浩牵制鼻子走。
而朱浩不过只是个少年郎,就可以把朝事牢牢地控制在手,这也是让娄素珍觉得不可思议之处。
……
……
当天没入夜,朱浩就跟陆松等人出了城。
出城后,骑马而行,往矿场方向赶去。
「先生,不必如此着急,明日到也不迟。」陆松怕朱浩太辛苦,赶忙劝解。
等了那么久,也不用急于一时,因此对朱浩做出的连夜赶路的决定,陆松没有支持,生怕朱浩因此而染病。
朱浩道:「这几天我装病,做了很多应付场面的事,现在终于脱出囚笼,还不加紧时间干活?陆千户也想早点回京城不是?」
陆松陪笑。
先前朱浩说过,只要把架势做足,让杨廷和觉得逼着皇帝把矿山交给本地官绅打点,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