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郭七郎那日尝到了四人的快活滋味,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轮流便让这些妓子来府邸之上陪酒淫乐,同时他自己又是挥金如土,赏赐不断的。今儿王赛儿生日,明儿鸦奴添置一身行头,总是有那千般理由寻着他出钱。大凡富家浪子心性最是不常,见了一处,就热一处。王赛儿之外,又有陈交、黎煜、张小小几处往来,都一般的撒漫使钱。
其他闲着的子弟们,又领了好些王孙贵戚来赌博的,牵来局赌。做圈做套,让郭七郎赢少输多,不知骗去了多少银子。
郭七郎虽是风流快活,终究是当家之人,起初见都是张多宝还来的利息,也就不放在心上。谁知转眼一年既过,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用钱实在太多,仔细一瞧,已是用了大半去。郭七郎猛地想着自己家中不知如何,便起了回家的念头,又去与那张多宝商量。
谁想此时更是唐朝末年,民生多艰,各地又反贼作乱。正巧一位叫做王仙芝的作乱,劫掠郡县,道路梗塞,郭七郎便是有家也不能回了。
张多宝便劝他道:“你带了偌多银两,待往那里去?恐到不得家里,不如且在此盘桓几时,等路上平静好走,再去未迟。”
他如此说,郭七郎只得又多住了几日,偶然听得一个闲汉叫做包大的,说起朝廷用兵紧急,缺少钱粮,纳了些银子,就有官做;官职大小,只看银子多少。说得郭七郎动了火,问道:“假如纳他数百万钱,可得何官?”
包大答道:“如今朝廷昏浊,正正经经纳钱,就是得官,也只有数,不能勾十分大的。若把这数百万钱拿去,私下买瞩了主爵的官人,好歹也有个刺史做。”
郭七郎惊得言语不能,包大笑道:“而今的世界,有甚么正经?有了钱,百事可做,岂不闻崔烈五百万买了个司徒么?而今空名大将军告身,只换得一醉;刺史也不难的。只要通得关节,我包你做得来便是。”
正此时,张多宝走了出来,郭七郎心有所动,便把方才的话与他说了。张多宝笑道:“兄弟你此番算是问对人了,张某不才,此道还算是有些门路。只是……只是这件事情,在下不建议兄长去做。”
郭七郎只问道:“理由却是为何?”
张多宝答道:“如今好做官的,多半是有根基的,亲戚满朝,党羽四布,这才能做得安稳。兄长不过是个自身人,又无倚仗,弄伤一个显赫的官职到地方去也未必舒坦。”
郭七郎细细一思量,却只是一笑:“不是这等说,小弟家里有的是钱,没的是官。况且身边现有钱财,总是不便带得到家,何不于此处用了些?博得个腰金衣紫,也是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就是不赚得钱时,小弟家里原不希罕这钱的;就是不做得兴时,也只是做过了一番官了。登时住了手,那荣耀是落得的。小弟见识已定,兄长不要扫兴。”
见他心意已决,张多保也不好再劝,只说帮他去打通关节。又道是无巧不成书,其时有个横州刺史郭翰患病身故,恰好让张多保寻到了要处,只让郭七郎顶上,也改名做郭翰。
郭七郎听得消息,当真是千欢万喜,却见张多保仍是面色犹豫,不禁又问道:“兄弟为何如此哀愁?此正是为兄的大喜之事啊。”
张多保苦笑道:“虽说这刺史名头已是定了下来,可还缺了最紧要的一道告身不肯给予咱们。”
郭七郎也变了脸色,问道:“五千两银钱我可是亲手送到那官人手中去了,临头来他怎的又搞了这一出?”
张多保咳嗽两声,又低声道:“不瞒兄弟,那官人极为好色,且偏爱男色。”
郭七郎闻言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还不容易,我再替他包了楼中几个送去他府上任他快活便是。”
张多保叹息一声:“若是如此简单,我……我又何苦如此为难,这位官人哪里要什么楼里的哥儿,他是瞧上了兄弟你呢。”
“什么?!”郭七郎面色大变,纳闷道:“我……我这没奶子没屁股的,也不是妖媚长相,这官人怎么……”
张多保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位官人的想法,在下也猜度不得,总而言之,若是兄弟不愿,官人愿意将那五千两银子还了,一切只凭兄弟决定了。”
郭七郎看着张多保离开的背影,内心无比纠结,他思前想后,衣锦还乡的愿望压倒了一切,横竖不过是躺平任那素未谋面的官人肏弄罢了,他先去讨一记昏睡的秘药,当晚服下之后……等醒来一切便都过去了。
他既定了主意,自然也告知了张多保,后者什么也没说,几日后便又来同他说了那官人说约定的日子。
这夜郭七郎在府中早早服下了安神散,不多时便已沉沉睡去。那官人名唤高鸣钟,是内官田令孜的收纳户,在朝廷中很是有些门路的,如今兴冲冲地上门来,正想好好给这位郭公子开开苞,未曾料想他已经睡了过去。
此时天热,郭七郎穿的尽是丝质的内衫,外头偶有微风吹过,便让他穿着亵裤的下半身暴露在高鸣钟眼前。
这高鸣钟四十余岁,平时最大爱好便是替处子开苞,开求他买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