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光风突然身亡,吴防御再去寻崔彦甫也是枉然,只得将他入殓安葬。那吴母大哭将许多年前留下定亲的金凤钗放入了吴光风棺内,只说这本是定亲之物,现吴光风身逝,此物已是无用,便随着吴光风入了土。就插在了他鬓发之间,就此封了棺。
他此一去,吴飞动更是茶饭不思,眼见就要步兄长的后尘。吴家父母吓得不轻,只得暂时按住了大儿子去世的悲伤心情,转而安抚起小儿子来。
如此两月,吴飞动才有所好转,渐渐也接受了哥哥过世的现实。
这日午间,吴防御同妻子外出采买,家中便只有吴飞动一人。正巧此时门房来报,说是外头有一位年轻公子求见。
吴飞动想着兴许是父亲来往的客商,不得不提起精神了去见。
这一将人迎进来,那年轻公子端的是儒雅俊秀,一表人才。
“既然吴老先生不在,那阁下想必就是老先生的儿子了。在下崔彦甫,见过吴兄。”
吴飞动闻言也是一怔,此人原是哥哥从小的那位姻亲对象。若不是因了他,哥哥也不会莫名被关了那许久禁闭,若非如此,吴光风兴许根本不会死!吴飞动心中大怒,竟是全将吴光风身死一事悉数怪罪在了崔彦甫的头上,他当即便冷笑道:“崔公子,你现在来干什么?”
崔彦甫不知面前这人是哥哥还是弟弟,只是恭谨答道:“在下此来,自然是为婚约一事。前些日子,吴老先生已经联系到了在下,可惜身旁事务实在繁杂,无暇分身来此。婚约不可违,所以我一得了空便立即赶来,想与伯父商谈此事。”
“既是为了此事,崔公子,你还是请回吧!”
“吴兄此言何意?”
吴飞动怒目而视:“因为与你订下婚约的兄长,早已因你之故在数月前去世了!”
“你说什么?”崔彦甫一脸震惊,“这因我之故又是何意?”
吴飞动接连冷笑,将吴光风如何不愿作为男妻,意愿另娶他人,结果因为此事被父亲关了禁闭,郁郁而终一事全盘托出。说到最后,他更是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崔彦甫虽与吴光风未曾谋面,但看吴飞动哭得如此凄惨,不禁也起了怜惜之意,上前扶住了吴飞动:“令兄此去,我……我实在是要承担大半责任。只是家父做了宣德府理官,殁于任所,家母亦先亡了数年。崔某在彼守丧,今已服除,完了殡葬之事。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
吴飞动听他如此娓娓道来,又听他说父母皆丧,内心触动,不禁也清醒了些许,认为此事确实不该怪到崔彦甫头上去。
正谈话间,吴家父母也已归来,他们听崔彦甫道了原委,也只能感叹大儿子福薄。吴防御又开口道:“风儿殡事虽行,灵位还在。郎君可到他席前看一番,也使他阴魂晓得你来了。”说罢,便带着崔彦甫入了内房。
崔彦甫抬头看时,但见纸带飘摇,冥童绰约。飘摇纸带,尽写者梵字金言;绰约冥童,对捧着银盆绣悦。一缕炉烟常袅,双台灯火微荧。影神图,画个绝色的佳人;白木牌,写着新亡的长子。
虽然婚约已除,但崔彦甫与吴府还是有割舍不去的关系,因此又留了半月在府中小住。半月后却是清明节,吴飞动早早便去为哥哥上坟,便只留崔彦甫一人在家中。等到天色昏黑时,吴飞动方才归家,崔彦甫恰好遇见了他回来,他知晓对方并不喜欢自己,便也只远远看着,未去招呼。等吴飞动入了门,崔彦甫这才瞧见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竟是有一只金凤钗。
他连忙过去捡了起来,想着明日归还吴飞动,便早早睡下了。
等到半夜,外头风雨飘摇,崔彦甫却被一阵接过一阵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他起身去开门,一双男子月白锦鞋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崔彦甫迷迷糊糊中抬起头去,目光越过那人结实的大腿,纤细的腰身,最后定格在那笑靥如花的眼眸上。他初次见吴飞动时便觉他生得格外好看,只是对待自己极为冷漠,如今笑将起来,更是说不出的动人。当下崔彦甫不禁结巴了起来:“吴……吴兄,你来找我么?”
吴飞动瞧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也是微微笑道:“崔公子何必如此紧张,我不过是想起今日掉了一枚钗,下人说兴许是你给捡着了,故来讨要。”
崔彦甫应了两声,连忙从柜子里取了那金凤钗还给他。
吴飞动接过那钗,随意在头上戴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走进了屋内,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下:“外头风雨交加,想必崔公子也不会急着赶我走。”
“这个……这个自然不会。”崔彦甫有心要与他攀附关系,他虽心下好奇吴飞动今日怎么改了性子,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在他旁边坐下,听他絮絮说起吴光风的事情来。
两人渐渐谈论起来,吴飞动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来找崔彦甫的初衷,等说了好一会儿,崔彦甫才惊奇的发现吴飞动的身子居然湿透了,甚至还带着几分泥土的气息。不知是否是错觉,借着这微弱的烛光,他竟然能够清楚看见吴飞动湿透衣衫里的亵裤和那白色的内衫变成了半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