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是理所当然。”
叶孟觉点了点头,眸中有些许的感激之色。他不怕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自己在水镜观内还能有一处栖身之所,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
从那日之后,叶孟觉就成了戴春寒贴身伺候的弟子,他要做的事情和其他的普通弟子没什么区别,戴春寒在的时候,就服侍他生活起居,他不在时,叶孟觉还有空去肖若血处练功习武。
这样的生活比从前跟在陆远灯身旁忙碌了不少,他也才认识到戴春寒能与陆远灯齐名,靠的完全是勤奋二字。他每日晨起练功,一晃便是三个时辰,若是下午无事,更是直到黄昏叶孟觉才能见到他的人影。
有时候少年也会不解,他在剑道之上用功,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抑或是单纯的热爱?
他不懂,也没有机会去懂。只是偶尔一次在夜深人静之时瞧着戴春寒抄剑帖,叶孟觉才多嘴问了一句:“人人都对论剑大会趋之若鹜,为何师叔你却连参与都不屑?”
戴春寒收了笔,若有所思地问道:“外头是怎么传的?说我不屑这些俗名,还是说我自命清高,与观中弟子格格不入?”
叶孟觉与他相处得久了,便也摸得清楚些男人的脾气:“两者皆有,只是我觉得……师叔不是那样自命清高的人。”
“那依你所想,我该是怎样的人?”
叶孟觉想了好一会,也笑了起来:“是个好打抱不平,看到观内弟子被欺负了会拔刀相助的大侠。”
戴春寒被他逗笑了,轮廓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神色:“我可没你想得这般好。”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不再多言,只埋头下去,继续抄写着剑帖。
叶孟觉只安静地站在身后,替他仔细地研墨。这样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对修道之人来说,却是他们百年来的常态。叶孟觉的视线偶尔会从戴春寒的脸上滑过,他不是陆远灯那样的俊美男子,却也不像个修道之人,叶孟觉经常不自觉地将戴春寒和邻家那位年长自己几岁的秀才联系到一起去,一个爱书成狂,一个爱剑成痴,倒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戴春寒偶在抬头的间隙窥见少年唇边的笑意,他不自觉地被那目光所吸引,却又暗暗生出感慨来,这少年究竟是怎样的心性,才会在经历那些事情后仍然露出纯真如孩童的笑容。他对陆远灯越是了解,就越能想象叶孟觉从前是如何小心翼翼地陪在那位好友身旁。
在这样幽静的夜里,人总是容易感伤的,对于戴春寒来说,似乎也很适合说一些即便是亲密好友也无缘听见的话语。
他有些疲惫地将笔搁在了笔架上,叶孟觉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要替他收拾床榻,却被后者一把拉住:“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何这么努力练武?”
叶孟觉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只要安心扮演聆听者的角色便好。
戴春寒继续说了下去:“我并非从小便在观中长大,准确地说,入水镜观的时候,我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了。”
这还是叶孟觉第一次听到男人对过去的追忆,所有的江湖门派终究不能免俗,他们将正统二字看得犹如皇权般重要。观中每位有名有姓的人物,几乎都可以追溯到他的师承。像戴春寒这种半路入门的弟子能在观内升到如此地位实属罕见,让叶孟觉也不由惊讶起来。
“我的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铸剑师,但他却见过这天下最美的一剑。于是他用自己的性命铸成了这把春水剑,并嘱咐我一定要将它发扬光大。就这样,我走上了修仙之途。北武大陆上门派林立,我却深深厌恶着他们严苛的体系和制度,所以我决心做一个云游四方的修真者,从天地之间感悟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