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出院了之后,我们之间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不过,我隐约觉得,还是有些什么东西,在悄然之间改变了。
中午,贺煜在厨房里做饭,我循着饭香走进厨房,正思忖着怎么跟他开口,让他去沈玮那里做心理疏导,就看到他炒菜的那只手正在流血,看伤口的样子,赫然是刚才切菜的时候被菜刀切到了。
到了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我出了厨房,翻出一枚创口贴,替他将手指的伤口贴上。
贺煜的额头贴在我的脑门上,低声道:“不知道你对别人,是不是也如此的善良。”
我推开他,语气平静的说:“不会。”
我不会对其他人如此善良,同样的,我也不会对其他人如此残忍。
吃饭的时候,我才将憋在心里酝酿了好久的话说出来。
贺煜抬头看向我:“我没有病,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不是看病,而是让你去做一下心理疏导,或许做完了之后,你的心情就会放松一点,不再像现在这样紧绷了。”
贺煜猛然放下筷子,语气阴沉的质问:“为什么要放松?是不是等我放松了警惕之后,你又想着逃走?”
我皱了皱眉:“你看,你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你和我都不会自在。”
贺煜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是你不自在吧?如果你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逃走的话,又怎么会不自在?”
这对话算是没法继续下去了,我扔了筷子,回房去了。
贺煜没有跟过来,任由我将房门关上了,直到下午,外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三点多钟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没一会儿,小雨就慢慢的变大了,噼里啪啦的敲击在窗户的玻璃上。
我走到窗户边往楼下看去,就看到玫瑰丛前面站了个人,手里拿着园艺剪刀正在修剪玫瑰花枝,雨势越来越大,他却仍旧专注于手中的活儿。
这些事平时都有专人打理的,根本用不着贺煜动手,更不要说此刻天上还下着大雨。
我撑着一把伞朝着玫瑰花丛走了过去,将伞举到了贺煜的头顶,他扭头看着我,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带着一星半点的得意,就像是料到了我一定会举着一把伞出来一样。
“贺煜,你是故意的。”
他更得意了:“你心疼了,不是么。”
我差点要被他的这句话给气笑了,就算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我也不忍心,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可这又能够代表什么呢?
“明天去找沈玮吧,你必须得去他那儿看看了,我觉得你病的不轻。”
以前的贺煜,只会用手段威胁,偶尔再加以利诱,可是,现在的他学会了用伤害自己这种手段来博取同情。
之前强制性的让我退学,就已经是初露端倪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变得越来越疯狂的,而那样的结果,我承受不起。
贺煜扔下手里的园艺剪刀,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我:“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那么,明天陪我一起去吧。”
我任由他冰冷的身体贴着我,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这是在沈玮那里做的第三次“咨询”之后的一个早上。
时间到了九点多钟,贺煜这才悠悠转醒,他维持着平躺的姿势,然后将脑袋转过来对着我,他的眼底有一瞬间的茫然,像是不认识我了一样。
沈玮说,必须要做完五次,然后配合药物,他就会彻底的忘记我,现在才三次,效果却似乎已经出来了。
我的心里开始打鼓,那声音很清晰,扑通扑通的。
“贺煜,你认识我吗?”
贺煜茫然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他弯了弯嘴角,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你以为我睡一觉就睡傻了吗?你是我爱人,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刚才的那股激动劲儿没有了,心里的火苗也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熄。
不着急,不是还有两次吗,我已经在贺煜的身旁待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等这一两个星期的时间。
吃过早饭之后,贺煜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站在电梯里的时候,我陡然发现,我跟贺煜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中间甚至还能多站一个人。
这只是一个小细节而已,可是却被我精准的捕捉到了,因为这在以前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电梯没人的时候,他会搂搂抱抱的,电梯有人的时候,他就用手指悄悄的勾我的手指头,那黏糊的程度简直没眼看。
或许,这是沈玮的劳动成果。
电梯到一楼的时候停了一下,涌进来一大批员工,我被某个员工不小心撞了一下,身旁的贺煜眼疾手快的伸出了手,搂住了我的腰,直到出了电梯,他才松开我,然后凑到我耳边说:“非常抱歉,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搂着你的,我们是恋人,不该如此生疏才对。”
他说完这话,就转身进了旁边的电梯,往楼上的总经理办公室去了。
我愕然的看着他脸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