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孟辞先前迷迷糊糊醒来过一回,之所以不安稳地睁开眼,似乎是有人动了他,可他朦朦胧胧看到了危应离。
他仍躺在被里,懒洋洋的,危应离说:“哥哥睡吧,没事。”
他哼唧一声,就枕在危应离臂弯继续睡了。
可他没有想到,原来那时,他正被危应离抱上马车。
等他再睡醒时,已经快到侯府了。
他竟然是裹在被中,被抱上马车的,外头还下着瓢泼大雨。
他披着锦被坐起,好一阵才缓过来,拧眉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走?”
危应离搂着他,喂他喝一杯茶,再替他擦擦嘴,才说:“是哥哥说早些回家的。”
“那怎么不叫醒我?”
危应离勾一勾唇,眉眼却毫无笑意,“为何要叫醒哥哥?难道哥哥还要和谁道别吗?”
他无话可说。
这样不告而别,非他所愿,何况他还没能跟黑白无常说句话呢,也不知那宅中恶鬼要如何处置,好不好处置?
但他清楚危应离介怀什么,而他既已下过决心,那连危应离的多疑善妒,也要一并包容。
“还有多久到家?”他裹在被中揉了揉自己小腹,说话都有些无力,“我饿了。”
“知道哥哥会饿。”危应离将他睡乱的发撩到耳后,然后侧身取了一旁一包油纸,放在腿上单手打开,他立即闻到一股甜香。
他正想钻出被来大快朵颐,危应离却将他搂紧,自己拿了桂花茶饼递到他嘴边,“哥哥不要乱动,着凉怎么办?我来喂哥哥就好。”
他面颊染上霞红,“怎好麻烦你……”
危应离一笑,“哥哥要是歉疚,不如赏我也尝一口?”
他咽咽口水,很有些慷他人之慨的意思,仰头道:“你先吃,你先吃。”
危应离笑得愈发明媚,就是仰面望着太阳,他眼里的光,也不会比此时更亮了。
危应离真的低头咬了一口,他馋得想问问好不好吃,可危应离却并未咀嚼吞咽,而是径直,嘴对嘴喂给了他。
他诧异惊惶,却还是张开了嘴,小小一粒茶饼从弟弟口中喂进来,稍有一些湿软,却多了几分清甜。
他含过来后,危应离的唇却仍贴着他,以至一张嘴,唇间灼气便涌进他口中。
“哥哥怎么不嚼?”
他两耳红透,眼窝好像也点了两团火,浑身酥酥麻麻,有些离奇的痒,甚至痒入皮肉血骨,那痒的源头好像是危应离,危应离的眼神,危应离的气息,危应离的声音,随便什么,就带起了他全身里里外外的痒。
许是他脸红得太轻易,连撩拨他都要压抑着自己,以致危应离清浅一笑,对他宠溺至极无可奈何。
“是不是我先嚼碎了,再喂给哥哥的好?”
“不、不用……”
“那哥哥嚼吧,要嚼烂一些。”
他侧过脸去,避开危应离的唇,危应离却突然扣住他下巴,把他的脸又转了回来,仍贴着他的唇,温吞地说:“嚼,哥哥。”
他心已跳到嗓子眼,自己已经想不了什么了,像被危应离蛊了一般,真乖乖嚼了起来。
他咀嚼时双唇翕张,便忽上忽下蹭着危应离的唇,两人唇缝相对,他吐出来的香甜气息危应离也尝得清楚。
最教他羞赧的,是这种声音……
而他还要担惊受怕,怕危应离凑得这么近,不只是看他嚼而已……
所以当危应离托起他的下巴时,他虽紧张,却不意外。
危应离眼底红透,两眼要着起火来了。
“哥哥……”他喉结一滚,喑哑道,“让我也尝尝吧。”
他整个人已是在热锅沸水中煮着一般了,没有一处肌肤不泛红,细汗也渗了许多。
危应离将要亲上来时,他不由往后一退,咕咚一声把嘴里东西咽了,还噎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危应离立即搂紧他,端起茶杯,递来喂他喝水。
他喝下茶水,才顺了气,抬头想要道谢,却看危应离眉头紧锁,有些不高兴。
他仍被挑着下巴,只好伸手去接危应离手里的茶饼,想喂给危应离吃,姑且讨好。
危应离由着他拿了去,可他递给危应离时,危应离却看也不看,只满眼不悦地瞧着他。
“危应离?”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
静了一阵,危应离才朝他手上瞥了一眼,颇有些不入眼的意思:“我昨晚才说过,哥哥想哄我,总该卖些力。”
他这才想起此情此景为何熟悉,也就是想起了,才愈发羞赧,可他又劝自己,二十几岁的大男子,有什么摆不开的,怕他什么?
于是他咬了一口后把茶饼放下,含好了立即勾住危应离的脖贴上来。
危应离眼瞳一颤,终于把手放下,转而握住了他的腰。
他到底不是厚似城墙的面皮,这一下即便卯了劲,到后头也有些瘪了,好在危应离迎凑了上来,没有什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