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只听清危应离最后说了一声:“先去阚州。”
他心一沉,想出去商量商量,可握了车帘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并不妥当。
并没有什么先去冼州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他有些私心,担忧恭必衍罢了。
他于是坐回车内,取出阴阳镜,心中许多疑问,都是关于恭必衍的。
他究竟该如何对待这人?
可不知是他心不诚、不专、还是不安,阴阳镜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泛出如水明光,然后现出一人马上而坐,剑眉紧敛,眸光冷厉的样子来。
他盯着镜中危应离的脸看了一阵,愈发明白自己有多教危应离伤心失望了。
他不由感叹,做人真难,或许还不如做鬼自在。
他将阴阳镜抱人怀中,胡思乱想道,若是自己这一抱的温暖也能传到镜中人身上,该有多好。
可惜外头天阴风寒,危应离哪里能察觉到一丝暖意呢?若是暖,也不至于眉头紧锁了。
之后几个时辰,危应离都不做声,更不上马车,而他心中也想了许多,决计专心眼前之事,其他的,只能静待峰回路转了。
而他手腕被绳结绞得生疼,看来危应离在外头吹风,气却没有消去分毫。
他略一思索,倾身将左右窗帘打开,让晚风吹进来,然后他便打个喷嚏,又大声咳嗽起来。
咳了没几声,外头便有些声响,车板一坠,似乎有人跳上了马车,而后车帘一撩,他一抬头,便对上了危应离的眼。
车内一时三面透风,他竟被冷得一抖,危应离眼里泛上一抹心疼,立即躬身进来,掌风一过放了窗帘,人已到他身旁拥他坐下。
哪里还有半分寒意呢?危应离一搂住他,他便暖得四肢发软。
他回握着危应离细腰,仰头问:“还有多久到阚州?”
危应离仍有些冷淡,“一个时辰。”
他要哄一哄危应离,却只想出个半吊子的法子,但一时别无选择,只能上手。
他去解危应离腰封时,危应离一把按住他的手,“哥哥做什么?”
他不仅不松手,还用力一拽,使危应离侧过身来,一脚踩在了椅上,后背抵上侧壁。
他把危应离膝盖按下,自己挪近一些,腰身就蹭着危应离长腿。
危应离眉头紧锁,长睫乱颤,看向他的眼神却有些愠怒隐忍。
“你火气这么大,还是脱点衣服泄泄火吧。”
他已将危应离腰封扯松,正要把衣领也拉一拉,危应离把他两手一齐攥住,一手拧到身后,一手压在车壁。
他简直像被枷锁拷住了。
“哥哥可知道,”危应离红了眼,声音也有些哑,“我的火要怎么泄?”
他朝危应离腿间瞥了一眼,心一惊,讪笑着说:“我只是逗趣一番……想让你消气。”
“哥哥想凭嘴替我消气泄火?”
他愣了一愣,危应离又说:“倒也不是不行。”
说罢,危应离猛地拉起他,自己坐直了两腿一张,握着他肩把他按下,他膝盖磕在车板上,脸正对着危应离胯间。
“这是……”
“哥哥既然很有自信,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嘴上功夫吧。”
“胡、胡闹!”他自然懂了,却连训斥的话都说得没有底气,不敢大声,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我顺了哥哥的意,也是胡闹?难道要我送哥哥去冼州见别的男人,才不算胡闹?!”
危应离双眼湿润,说着别过脸去。
“我……我没说要去冼州,更没说要见谁……”
危应离不看他,“不说,就代表不想吗?”
他也很着急,挺起身来握住危应离的手,诚恳极了地说:“哥哥错了,是哥哥错了。可我对恭必衍,真的只有朋友情谊,他出了那样的事,我有些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危应离眼中却有抹痛意,好似有一处疤痕生生裂开,即使时过境迁,却还是一样的疼。
他掏心掏肺地说:“我只希望恭必衍此生平安富足,不要和我有半分纠葛,我真是如此希望的。”
危应离终于肯看他,语气却冷冰冰的:“若他不能呢?”
苏孟辞一愣,总觉得这句话像锤子一般,敲碎了他心里一番圆圆满满的设想。
他的神情,似乎也使危应离印证了什么。
他突然十分难受,觉得孤独无助,可怜无望,或许是剖过了自己的心,知晓了自己对危应离的感情,才会如此脆弱了吧。
危应离脸色一变,突然将他抱起,搂到怀中捧起他的脸。
“哥哥?”
他有些看破红尘的落寞,“我知道,我不值得你信赖……”
“哥哥……”危应离有些慌了,“我信你,哥哥,我信你的。”
而他心上阴云密布,仍说道:“我不值得你喜欢……”
“哥哥!是我的错,只是我善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