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ah在从侯爵宅邸到修道院的土路上走着,马车刚离开侯爵大宅的视线范围没多久,他就叫停了车夫,表示自己要再散散步,再呆在这满是Gabriel身上香味的密闭空间里,他怕是随时要疯掉的。车夫对于这意外而又不损害报酬的休息颇为欢迎,把他放下到路边,自己赶车进城去了。
他在这条有些荒凉的小路上独行,侯爵在Gabriel下车时对着他露出的那种感激的笑容,深刻地刺痛了他,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和这修士间发生的事,不知这虔诚的人是否还笑得出来?他两腿间的不适已经麻木了,顺带着陷入麻木的还有他一向很活跃的心灵,他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想不到,只是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往修道院的方向挪去。
他这么低着头走着,迎面来了一个异教的苦行僧,那人赤裸着精壮的身体,只在腰间围了一个兜布。这行人上前来问路,问到摆轮码头怎么走。毫不羞赧的暴露着的肉体,令Noah想起了不久前跳下床去洗浴间的Gabriel,他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那男人用异国口音很重的本国语言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他才努力从自己结成块的思绪里找出了答案。男人对他说了一句异教徒的祝福,大踏步走远了。他望了那坚定的背影一阵子,又缓缓地往前走去。
“现在不知道我和他谁的罪孽更重。”Noah没头没脑地抓住了这个想法,一想到最终审判到来时,那些平日里向他悔罪的信徒们会发现他也在他们的队伍里,他竟感到了一阵荒谬的开心,但等到他想起上一任主教临终前对他的嘱咐,他又笑不出来了。
那时那慈祥的老人早已油尽灯枯,他遣散了那些挤在房间里的修士们,单独把Noah留下来说话。他躺在那儿,已经不能用有力的双手拍打这从小教导的爱徒的肩头,Noah跪在床边,压住自己的眼泪,听取他最后的教导。
“对于。。。。。。”弥留之际的老人每说出几个单词,就要拼命从死神手中抢夺自己的生命。他急促地喘着气,Noah膝行上前,把耳朵凑到他跟前去。
“对于你的罪孽,”主教睁开眼,那儿已经只有依稀生命的残光,其余都是死亡的混沌阴影,“对于你的罪孽,你要小心侍奉着。”没等到Noah进一步询问他,他就在这句话中用尽了最后的生命,一个钟头后,教堂为他敲响了丧钟。
他的罪孽,这是前任主教从小就教导他的。的确,他这畸形的器官是上帝的意志,是对他的罪孽的审判,上帝不惜令他的生身父母犯下抛弃婴儿的罪过让他来到这最适于赎罪的场所,则是对他这个罪人的慈爱。他应该始终谦卑地奉行上帝的意志,一点一点地赎清自己的罪,到了最后的日子,上帝自会对他的功过有个公正的评判。
上帝的意愿!耳边猛地响起Gabriel的声音,不久前面对着失去贞洁的赤裸的他,这魔鬼也这么说。仿佛他这多余的阴道并不是上帝对他的审判,而是专门用来满足这恶魔的淫欲的工具。但从那背叛上帝的交媾中,他难道没有像Gabriel一样获得快感吗?如果他认真地对此反抗过,Gabriel又怎么会笑着称这件事是合奸?
一颗硕大的雨滴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个地区的夏季经常有这种突如其来的降雨。得快点走回去,不然会被淋湿,Noah这么想,但他的身体却有另一种想法,他在这泥土路上踱着步子,让雨滴穿透衣物来到自己的皮肤上,很凉爽,让他想起儿时和同伴们互相开玩笑的施洗游戏。
“或许我应该让自己更凉快点。”他盯着路边那条此时被雨滴弄得沸腾起来的小河,这河里也发生过几次溺亡的事故。他调整了行进的方向,让自己滑下土坡去,触碰到河水的那一刻,他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他往河心前进,在岸边看起来很汹涌的河水,真正置身其中时却很平缓,河水温柔地抚摸着他,让自己的身体浸没在河水里,或许能够洗清他今日的罪孽。
离他很近的地方传来一声鸟叫,Noah吃了一惊,扭过头发现,河边的小树丛里正歇着一只白色的鸽子,看见陌生人的目光,这鸽子拼命扑腾着翅膀,但却飞不起来,他发现它的左翅上有血迹。
他到底在干什么?试图用自杀给自己的罪孽又添上一笔?鸽子的叫声唤醒了他,他从河水里走出来,向那可怜的鸟儿走去,面对这逼近的人类,飞不起来的小东西在地上尖叫着乱蹦着,他费了好大劲,甚至摔了两跤,才把它抓住。鸽子在他手里因为害怕而僵着身子,它小小的心脏很强劲地跳动着,Noah用撕破的衣服包裹住它,重新走上回修道院的道路。
他回到修道院,在一个同伴惊异的眼神中含糊其词了几下。躲进自己的房间,他打来清水给自己清洗,把Gabriel留在他身上的痕迹都抹掉后,他换好衣服,给可怜的鸟儿包扎。他让它歇在一个布篮子里,给它放了点米粒,察觉出他没有恶意,鸽子明显放松了不少,它啄着食物,不时扑腾着自己那只完好的翅膀,烛光给它的白羽毛镀了层金边,把它扇动的翅膀投影到墙壁上,看起来就像画里的天使降临。Noah跪在床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