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的会面,Gabriel似乎从侯爵那儿讨来了固定的去镇上“体察生活”的假期,而Noah则担当起了替教堂采购的大部分职责,有时候他也会单纯对主教说自己想要出去走走。对于他的请求修道院里的同事们都不疑有它,毕竟他一直是这么个为上帝的居所尽心尽力的人。他们不会知道,他这个受人爱戴的修士,就像那些浪荡男女一样,已经把小镇里的那几家旅馆都体验了一遍,他躺在那些不同的床上,看着那同一个人一次次地把他的生活假面撕裂。
冬天到了,教堂忙碌了起来,侯爵宅邸也是,这将是Gabriel以继承人身份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因为各种琐事,他们暂停了罪恶的私通。今年侯爵似乎没打算在这儿过新年,而是接受了自己妹妹的邀请,那位曾经的Lorenzo小姐现在是个伯爵夫人,邀请哥哥全家人去她四季如春的宅邸过年。侯爵一家盛装出席了新年前两周的主日弥撒,接着便启程离开了。
Lorenzo家族的离去,让Noah松了口气,他终于有时间来和自己的罪行独处,新年教堂一如往年那般忙碌的工作令他有种一切都没改变的错觉。侯爵不在,留守大宅的仆人们也有更多空闲时间来教堂祷告,从那些女人的话中,他得知侯爵的一双儿女的关系陷入了冷淡,少爷似乎在故意疏远小姐,而老爷为此有些头痛,这次带他们出去旅行,也是想着要修复一下他俩的关系。
在这些来来往往的仆人中,Noah没有看见Lily Drvar,那个曾向他悔罪,开启了他痛苦经历的红发女郎,他询问年长的仆人,得知对方早在五个月前就离开了。
“说是赚了点小钱,回乡结婚去了。那女人可真是,据说她在乡下有个未婚夫。”
她会是个诱饵吗?Noah头一次开始考虑这种可能,Gabriel针对他的罪恶计划,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终于忍不住问了问那老仆,问她那金发的小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人。老妇人对他的疑问显得有些意料之外,但她稍稍想了想,就很坚定地给出了回答。
“他是个好孩子,神父,他没有那种贵族的骄矜气,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是在和有经验的一个长辈说话,而不是和一个仆人,虽然我已经习惯当仆人了。当然他会有一些年轻人常有的毛病,但他是个很好的人,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是人。他很会关心人呢,今年冬天比较冷,他还特意给我钱让我买了一件新的毛衣,就是我身上这件。”
她拉开自己的袖子,让Noah抚摸那毛料织物,带着体温的衣服很暖和。
侯爵一家离开了近两个月,期间这城镇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大雪,教堂被裹成银白的一片,一些淘气鬼趁着父母在里面做忏悔的时候在雪地里打雪仗玩,有几个雪球砸到了教堂的玻璃上,引得值班的修士出来驱赶他们。
Noah笑着看那肥胖的修士在孩子们身后气喘吁吁,他给自己系紧衣领,准备去镇上买点东西。
昨天夜里又下了些雪,清道夫还来不及将积雪除去,雪地上留下了一些马车的车辙。修士穿着那双旧靴子,每一脚都踩出一阵吱嗝响,有几个过路的居民向他问好,他笑着回应。踩化了的积雪浸进了鞋,让他感到一丝凉意。空气很干爽,今天大概会有太阳,是个让人心情变好的天气。
他在这条路上走着,听见身后有一阵马蹄声,这个时候就骑马出门的人,大概是邮差,他刚做出揣测,那匹愈来愈近的马被人吆喝着放慢了步子,骑手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Noah回过头去,看见骑在马上朝他走过来的Gabriel。他披着件白色金滚边的斗篷,斗篷下露出黑色的毛边皮靴,毛顶帽子下一双含笑的眼睛。世界睡着了,只有他是活动的,合着修士强劲的心跳,坐着那匹枣红的马,笑着向Noah走过来。
“您进城去?让我捎您一程。”
他没叫马停下,对着站在两三步远处的Noah伸出了手,修士抓住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像是抓住最后登上方舟的机会。他被轻巧地拉到了马背上,Gabriel把他放在自己身前,圈在两条胳膊里。
“坐稳。”Gabriel的气息吹拂在他耳畔,斗篷里很温暖,马轻轻嘶叫着加快了脚步。Noah意识到,Gabriel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