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几步就面色发白,提议帮我擦身子,说这能促进情感,我只让她擦了后背,这么神经大条的女孩,居然擦的力度这么轻,我让她擦重点,她说:“密密麻麻好多伤,这怎么擦重。”说着还唠叨起我本来身体素质就差还不爱惜。
我的病越来越严重,这不是我自己发现的,是通过医生先生越来越深的皱眉发觉的,他对少爷说了,我才发现最近做起来的次数都少了,埃文在旁边轻轻握着我的手,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
我开始失去坐起来的力气,抬手吃饭都累,咀嚼也累,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好像要就此深眠。
当我在一如既往的黑色梦境里时,我听到一声短促的尖叫,很大声,我睁开眼,发现是埃文,我的衣服被脱下了,埃文手里拿着毛巾,地上还有她倒退时踢翻的水盆的一滩水渍。
埃文捂着嘴,床头的暖灯照亮了她震惊而瞪大的双眼:“你怎么会有男性的器官?”
“我本来是男性。”我把被子盖上身体。
“你是...做了什么手术吗?”
“嗯。”
她见我低着头不言语,把地上的水渍清理了,坐到床沿上,沉默一会儿后,抱紧了我。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乱说的。”
我任她这样抱着,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直至天亮。
我可能是要死了,我看见医生先生对和他一起过来的少爷摇了摇头:“感染的太厉害了,什么药都没用,越猛的药越会消耗她的生命。”
少爷没什么表情,只是破例地在医生走后留了下来-以往他们都是一起来去的。
“少爷?”
“叫先生吧。”
“以后每天我都会多陪你一个中午,你好好休息。”他说完就走了。
少爷果然实现着诺言,每天中午都会过来,这种时候埃文就会出去,但她一出去,房间里就会变得很冷清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有一个中午以往都只是应和的少爷突然主动提起了一个话题“我以前喜欢过一个男孩,他的眼睛是灰色的很漂亮我想着对他好,是不是就能让他和我一起待在这个令人烦躁的庄园里,但是他也觉得烦,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把一个带有我们俩的名字的宝石礼物退了回来,我到处找他,找不到。但是我想的要疯了,不听从我父亲的劝说,拒绝父亲的联姻,拒绝他的建议,拒绝与人交流,我那个可怜又脆弱的父亲居然就这样气死了。”少爷说到这时笑了一下,但是无法让人看出高兴。
“我把那个在葬礼上还在指责我的老头管家给杀了,太吵了,我那时起可能就有点疯掉了。很神奇对吧,因为一个人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但是我居然难以对他怪罪,甚至还想见他一面,如果可以,就得寸进尺地抱他一下。”他的嘴角扬起来了,看着窗外的眼睛里有细碎的阳光的反射。
我听他讲着熟悉又陌生的事迹,看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终于露出我熟悉的一面,明明是要高兴的,但我越来越困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头砸在床上。
我要是这次睡着了,可能就见不到他了。我突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很不好意思治不了您的病,把您带过来可能是错误的,但当时觉得您的眼睛...”他顿了一下。
“太像他了。”
我努力睁大眼睛,我要看不清他了,但还是努力回答他:“兰德曼吗?”
他的眼睛突然就睁大了,抓住我的胳膊:“你认识他?”
“我就是他。”
太困了。
我先睡了。
少爷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