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地回答。
卢瑟:“……”
吃完了冰淇淋,卢瑟开车送他回家。
钟山市深夜的灯海依然流光溢彩,卢瑟将车停在舒野家的小区门口。
舒野抬头看了看,家里的窗户黑黑的,看来舒屿还在律所工作。
卢瑟点起一根烟,抬眼打量着车窗外的尚东小区,心里泛上一种奇异难言的感觉。
尚东小区是钟山市顶级的高档住宅区,依山面水,从高层窗口眺去,江景流云尽入眼底,出了名的地价不菲。
“你家境应该不错吧,”他吐出一口烟,忍不住问。
舒野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还可以,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既然你家里不缺钱,为什么要来暗色打工。”
卢瑟语气淡淡的。
舒野抿抿唇,“现在是不缺钱,但因为一些事,将来只会一无所有,赚钱虽然很辛苦,但至少将来真相大白的时候,我才能——”
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默默做了个竖中指的动作。
在原书中,当所有人都对他说不想要他这个弟弟或儿子的时候,他就应该对他们做这个国际手势,而不是责怪自己。
卢瑟侧头看他一眼,转过头吐出一口烟,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看他一眼,“你……你不会是被抱错的小孩吧?”
“!”舒野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盯着卢瑟。
卢瑟也惊了一下,“我猜对了?”
“……”舒野赶紧压压惊,“那当然不是,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卢瑟挑起眉梢,明显不相信。
车里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舒野忍不住问:“你会觉得我这样赚钱不择手段吗?”
“不会,”卢瑟勾起一抹笑,“人有了钱,才懂得道义、体面和尊重他人;人没钱的时候,很容易沦落到没皮没脸、无赖下流的地步。”
“所以我从来不相信乐贫甘贱那一套,”他用手指磕了磕烟灰,“赚钱挺好的,只要不伤害到别人。”
舒野看着他,渐渐弯起唇角,他背起小书包,手放在车门上,又回过头:
“那以后你就算我的经纪人咯?”
“嗯。”
“多多指教哦。”
舒野伸出手。
卢瑟垂眸盯着那圆润粉嫩的指甲,和左手指尖弹吉他留下的薄薄的茧,伸出手握住舒野的小手。
微凉滑腻如一块凝脂。
“好。”他说。
舒野笑弯了眼睛,他推开车门,对卢瑟挥了挥手,迈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花园小道中。
卢瑟胳膊搭在窗沿上,注视着他远去,光影晦暗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指间一点猩红,在黑暗中闪烁。
-
舒野累了一整天,他回到家,也不用洗澡了,先前在浴缸呆了那么久,脚心都泡皱了。
他脱下衣服,钻进被窝,没几分钟,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等到他渐渐转醒的时候,明亮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室内。
他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朝桌上看去,已经九点了。
掀开被子,他边穿衣服边想,不知道舒屿昨晚加班到极点,现在应该已经上班去了。
然而当他推开卧室门,却发现舒屿正端然正坐在客厅的餐桌前,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笔记本屏幕,手边放着一杯咖啡和一堆文件。
舒野呆呆地看着他,他还从未见过哥哥上午九点还没去上班的时候。
“你……”他舔舔嘴唇,磕磕巴巴地问:“……律所要倒闭了?”
“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舒屿掀起眼皮。
“……”舒野抓抓脸,“我只是听说娱乐圈要加强监管。”
“娱乐圈加强监管,关律所什么事?”舒屿冷冷道。
“你的律所不是专门负责给明星起草声明赚钱的吗?”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盒酸奶。
他经常在热搜上看见舒屿的律所发出的声明。
“什么未订婚声明、未怀孕声明、否认假唱声明……”他一边喝酸奶一边用小手比划。
舒屿臭着脸,“即使委托人的委托再怎么离谱,生意就是生意。”
哦,你自己也觉得离谱哦。舒屿腹诽道。
“我又没说有什么不好,”他小声说。
要是没这些流量明星的无聊事儿,他哥哪能这么有钱,还天天给他买这么贵的零食呢。
他低头瞥了眼酸奶盒上的标签,“Nuclear零蔗糖高蛋白宝石杯酸奶 ¥42.5”.
“那你干嘛不上班?”舒野问。
舒屿抿了抿唇,盯着他面无表情道:“我、乐、意。”
“……”舒野小嘴一撇,“随便你。”
他抓起外套,往玄关走去。
“你要去哪儿?”舒屿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