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西好整以暇地张开双臂,正打算将他抱个满怀——
却被卢瑟半路截胡,一把捞进了怀里,捏住他的下巴亲了亲,将他抱在膝上,轻描淡写却又很有分量地撂下一句:
“再不乖乖说出来,哥哥就把你绑在单杠上,用鹿睫毛搔你的脚心,搔上一个小时。”
舒野的身体倏然一僵。
——鹿、睫、毛。
他忍不住回忆起前天晚上被鹿睫毛支配的恐惧了。
那晚他真的被玩到失禁,被两个人轮流哺喂了半升椰子水以后,每次撞击他都能听见肚子咕咚咕咚的闷响。
最可气的是,补了太多水分,半小时不到,他又被玩失禁了。
嘤、嘤、嘤!
好气哦!
“怎样?”卢瑟把浑身僵硬的小宝贝从怀里扒拉出来,垂眸盯着他的眼睛。
舒野见蒙混不过去,只好破罐子破摔,没好气儿地说:
“就是去年寒假啦,”他看向温泽西,“舒屿不是告诉过你嘛,我参加了Aiesec志愿者协会的拯救长尾鹦鹉项目,组队去马来群岛的热带雨林编织鸟笼。”
温泽西想起来了。
的确有这么回事,去年他前往加拿大陪父母过年,春节还没结束就提前回国处理生意,还给舒野带了不少礼物。
只是托舒屿转交给他的时候,舒屿却说,那野孩子跑到雨林里爬树吃香蕉去了。(舒野:?)
卢瑟一语切中弊病:“编织鸟笼,还能编织到差点丧命的地步?”
“……”舒野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编得太好了,别的学生为了跟我争夺鹦鹉的宠爱,就陷害我。”
温泽西好笑道,“怎么陷害你?”
舒野想了想:“……说我淫乱雨林,每天对着原住民say something yellow.”
卢瑟:“……”
“不过后来,误会都解除了,”舒野的眸子骨碌碌地转,“走的时候,他们还发了张证书表扬我。”
卢瑟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松开舒野,转身进了卧室。
舒野心中惴惴不安,一双猫眼睁得圆溜溜,眨了又眨,看得温泽西心神荡漾,将他抱在怀里,狠狠啾了两下脸蛋。
卢瑟回来了,干净修长的食指上挂着一圈小鹿斑比的睫毛,刚韧而卷翘。
舒野一瞧见,立刻浑身发痒,像是见了酸梅子就提前流口水一样,条件反射地抖抖索索起来。
卢瑟抓住他的脚丫,放在自己的膝上,先用鹿眼圈轻轻一撩,小脚丫骤然蜷缩——
舒野痒得要命,想挣扎却被温泽西抱在怀里,吻着他的头顶。
“别……别弄这个……好痒的……哥哥……别……啊……”
鹿睫毛划了一下又一下。
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不费力却又最难耐的刑罚,舒野浑身颤抖,咿咿呀呀的哀叫,痒得实在受不了了,五颗小脚趾紧紧团着:
“我说!……啊……我说还不行嘛……哥哥……”
“快说。”卢瑟狭长的眼尾一扬,气定神闲地说。
“……”舒野眼中含着点点泪光,抬起头。
眼前两张俊脸直勾勾地对着他,灼灼目光难以逼视,似乎非要将他的所有小秘密都榨出来不可。
他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说:
“在马来群岛做志愿者的时候,还有另一个志愿者小组,是动物环保组织的,为了抗议种植园主砍伐雨林的树木建造橡胶园,他们想进到雨林深处,拍摄濒危物种红皮书上的动植物纪录片。”
“但是,种植园主不允许当地原住民给他们带路,他们被困在岸边的旅馆中,我刚好知道通往雨林深处的路,就带他们进去拍摄了。”
听到这,温泽西眉头一蹙,“那些种植园主找你的麻烦了?”
舒野有点尴尬地抓了抓脸,“倒也没有那么邪恶,……只是&%&%*……”
后面叽里咕噜的微弱声音,谁也没听清楚,但两人都知道,已经到了此事的关键之处了。
卢瑟捏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只是什么?”
舒野嗫嚅半晌,自暴自弃地一股脑儿说出来:
“我们虽然拍到了照片,但是雨林深处太湿热,因为中暑,九个人倒下了四个,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我也在那四人之中……”
温泽西陷入了沉思,每当舒野像是挤牙膏似的,挤出一点往事,他就回忆起一些异样的事情。
当时舒屿说,舒野参加的志愿者活动只要十天就可以回来了,结果去了大半个寒假。
听说后来还自作主张地跑去了吉隆坡,又玩了半个多月才回来。
还好是助教带队去的,他们也没有过度担心。
自然,这任性的小孩回家以后,被舒屿狠狠呵斥一番,还禁足到开学。
现在看来,似乎真相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