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年做了一个很简单的梦。
他回到了当初的副本,金贵的沈小少爷当然生活在一个干净的别墅里,每天起床时就能看到花园里灿烂的玫瑰。但那个时候,他的床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床,家里也总是只有母亲神经质一般的呢喃,埋怨着父亲的不归,憎恨着外面的女人,或者忽然少女回春,兴冲冲的做上一顿晚餐,在那里等待着一个不会回来的男人。
他已经很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尽管不算幸福,但和那些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人相比,他已经衣食富足,不能再奢求更多。
但他总觉得自己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人。
直到秦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那时的秦厉还不是个成年男性,浑身上下都是半大不大小伙子的冲劲,就像是烧着一团火一样,面对谁都不会低头问个好。他是京城的“新贵”,一个被从乡下找回来的私生子,生父烟花玩乐玩没了生育能力,拼了命的找才找到这一个曾经遗落在外的种子。这样的“新贵”当然是被人暗地里嘲笑的,尤其秦厉也根本没有什么大少爷的涵养和气度。他看谁不爽了就是拳头,浑身蛮劲的小子倒是一来就闯了个威风。
直到他看见站在二楼阳台上的沈经年。
精致的小少爷垂着眸和他对视。
“你是谁?”他轻声询问。
“你没听说过我?”秦厉嗤笑了一下,“原来还有不认识我的人,我还以连街上的清洁工都知道我是谁了。”
沈经年微微皱眉,心口有点奇怪,但还是继续看向着对方:“我确实不认识你,是你来参加我父亲宴席的客人吗?”
秦厉和他对上目光:“算是吧,那你是沈家的儿子?怎么不下来?”
沈经年并不喜欢吵闹,尤其父亲举办的事情,他插不上嘴,也不想去参与。众多妙龄女郎陪伴宾客,他的母亲之后总要大吵大闹一番,一开始还会劝慰,之后便是习惯和冷淡了。
“不过那宴席也真的很没意思,一群女人露着半个屁股。”他说话有着习惯的粗鲁,根本不讲究文雅,“你也不喜欢对吧?来,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沈经年有些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他看到秦厉的面孔,尽管还是完全不认识的关系,却又像是已经熟悉了很久一样。他甚至有种自己和对方关系会很好的错觉,因此竟然微微点头答应下来。别墅有楼梯,他准备绕过去下去,秦厉却对窗沿凸起的墙壁来了兴趣。他穿着一套正式西装,但却随手把外套扔在了花园的地方,然后退后几步,长腿迈着冲刺过来,一把跃起攀住起码在两米五左右的一个长方形突起,随后手脚并用往上攀爬,抓住了窗沿翻身到了沈经年的面前。
少年错愕,眼睛都睁圆了。
“你和你爸长得不像。”秦厉勾勾唇,“你怎么像个兔子?”
“不是,那么高……”沈经年仍旧有些心跳加快,他低头看向对方的手,上面还沾着不少墙灰,但秦厉满不在意的拍拍,都弄到了那黑色的西裤上。
“而且你上来做什么?”
“想上来就上来了。”他看着面前的沈小少爷,目光无法挪开,尽管只是第一次见面,秦厉心里的感觉却非常不同,至少他可以肯定面前的人是他这么多天唯一一个愿意正常相处的,“你吃午饭了没?我们一起出去吃怎么样?宴厅那边的饭菜没胃口。”
少年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好啊……”
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秦厉一块儿出去了。
尽管当回忆起所有的故事时,沈经年发现每一次他和秦厉见面的情况都会略有不同,但无论哪一次,他和秦厉都很快的熟悉了起来,成为彼此在这个繁华却冷漠城市里的唯一朋友。
秦厉身上带着乡村来的野性,不爱穿束手束脚的西装,一过了冬天就开始换轻便的体恤衫或者篮球衫。他喜欢吃几块钱一碗的麻辣烫,便宜又大份,不喜欢要端着酒杯慢吞吞抿的正经宴席。他想每天去做做运动,把这个年纪多余的精力好好挥洒一下,可老头又非要给他安一堆乱七八糟的课程。
秦厉生理上的父亲当然瞧不上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子。
可偏偏他没有其他的儿子,还能培养这个当继承人,因此就开始了严厉的逼迫和威胁。他必须在短时间内融入这个上流阶层。他不学,那个男人就能停掉他母亲所有的经济来源。
秦厉就烦躁的蹲在地上背英语单词。
沈经年在他身边,把可乐递过去:“没有这么难吧,你也背了这么多遍了,怎么还是记不住呢?”
秦厉拿过来灌了一大口,依旧浑身不爽:“这鸟文我看长得都一个样,b的圆圈换个位置就是d,真够没意思的。我之前呆的地方哪有什么英语……”
沈经年看着他,笑了。
清冷的少年抿出温柔的神情:“那我来教你吧。”
他就这样从英语开始,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熟悉的东西教与了对方,包括马术,也包括斯诺克。
秦厉当然也会回报,三更半夜爬床到沈小少爷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