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深深地藏了起来,成了一种习惯,成了一种本能,然后杜淮雨才能毫无防备地在他怀里扑腾。
只有这样,当笼子落在杜淮雨身上时,他才不会怀疑,他才不会挣扎,他才会乖乖听话。
他一直都知道,杜淮雨只是短暂地落在他的枝头,他们的关系,既复杂又简单,是由性开始的暧昧,可这种暧昧永远不会更近一步。
杜淮雨清醒地明白,他们不会有未来,也不要求未来。他是看得很清,可对江喻来说,他太无情了。
但江喻只能配合他,两个人观念和身体都契合,才能维持那种微妙的关系。
杜淮雨从来不让他内射,他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杜淮雨每个月的受孕敏感期都会吃避孕药,他甚至会主动提醒。
可这不过是表面上的默契罢了。
每一次,他都想射满杜淮雨的肚子。
每一次,他都想让杜淮雨怀上他的孩子。
他一面极度理智冷淡,一面极度愤怒疯狂。
杜淮雨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哪一天杜淮雨要结婚了,对象只会是杜奕辰,那个整天缠着他,只会装乖摇尾巴的狗崽子。
而他和杜淮雨,永远只是短暂的,像生意一样,彼此受益的暧昧关系。
看起来像恋人,却永远不可能成为恋人,谁都不可能真的走进对方的心里,多少甜蜜都不过是逢场作戏,闲着找乐子罢了。
可没人知道,他心里藏了多少东西,压抑了多少欲望。
他嫉妒,他愤怒,即使抱着杜淮雨,即使让杜淮雨在他怀里高潮,他还是不满足,他还是不安。
他一定要把杜淮雨死死捏在手里,清楚地摸到对方的呼吸和脉搏,切实地感受到对方的爱意和渴求,才能满足。
他忍了那么久,压抑得那么痛苦,就是为了编织这个笼子,只为了关住杜淮雨的,婚姻的牢笼。
某个月规律的日期,杜淮雨像以往一样,吃了避孕的药,可那一天杜淮雨喝醉了,那一天的药,是江喻递给他的。
那是江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床上放纵自己的欲望。
不用遮掩,不用压抑,因为杜淮雨醉了,即使激烈的交合泄露了他的感情,也没有关系。
杜淮雨浑身湿透,满脸的泪,颤抖着求他不要射了。
那是他第一次把杜淮雨干哭,可杜淮雨的求饶,只会让他更疯狂。
不久后,杜淮雨“意外”怀孕了。
当他如愿以偿的那一刻,他以为漫长的计划和等待终于结束了,他终于得到了杜淮雨,他终于不用忍耐压抑了。
可他没有意识到,他用婚姻拴住杜淮雨的那一天,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突然发现,他只是把杜淮雨关在了这栋房子里,除了杜淮雨的背影,和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甚至在失去本就匮乏的东西。
从前杜淮雨还会和他调情,说暧昧的话,撒娇一样和他亲密接触,除了性,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让人沉醉的东西,即使那种甜蜜转瞬即逝,永远不能被他抓在手里,可起码存在过。
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就像燃烧的蜡烛被玻璃罩住,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地窒息了。
现实和他预料中的一切,截然相反。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纠正。
内心深处的他,已经要崩溃了,要压抑不住了,可无论脑子里的想法多么可怕又不讲道理,白天的他都和从前一样理智冷漠。
他被撕扯成了两个极端,一个摇摇欲坠,一个完美无瑕。
杜淮雨预产期快到的那阵子,他突然开始害怕,杜淮雨怀着的孩子,就是一块沉重的,压得杜淮雨哪都去不了的石头。
他不敢想象,杜淮雨生下孩子以后,他该怎么把杜淮雨拴在身边。
再找不到出口,他就要疯了。
他太不安了,他太焦躁了,他急于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所有的。
那一天他喝醉了,他记得自己遇上了谁,再清醒过来时,是在浴室,推开孟霖前,他甚至恍恍惚惚,以为是杜淮雨在吻他。
那种错觉让他兴奋了,可尚存的理智让他冷静了。
他对杜淮雨以外的人,没有任何兴趣,可孟霖却以为他只是在顾虑。
他厌恶地想离开时,孟霖贴到他身上,搂着他脖子热切地说:“就算你上了我,那个大少爷也不会在意的。”
那一瞬间,他的怒火被点燃了,让他愤怒的,不是孟霖的自以为是,而是那个让他无比清醒又无比痛恨的事实——孟霖说得没错。
他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他粗暴地把孟霖甩到床上,发泄一样凶狠地操干。
满脑子都是杜淮雨,他心口沉闷,好像有刀子在进出,既疼又解痒。
就像个病入膏肓的人,越是无药可救,越是不要命地疯狂,反正不会有比死更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