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玉嫁到陈家一年了,一直被冷落,他的夫君除了新婚夜来过他房里例行公事以外,几乎都对他不闻不问,他这位主母,如同被打入冷宫。
这天,府里吵吵嚷嚷的,一个陌生男人翻墙进来,看到他时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将他抓住。
杨廷玉还来不及尖叫,匕首就横在颈上。
“得罪了,夫人。”
下人三三两两的跑进来,随后,大半年没有见到的夫君也来了,脸色十分难看。
“周行,你也就这点能耐。”
“卑鄙小人!你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美人儿脖子上被划出血痕。
最终,陈斌还是没有贸然动手,让这刺客挟持着杨廷玉退出府,乘上快马绝尘而去。
杨廷玉很少出府,就算出去也是坐马车,很少骑马。这男人的手臂横在他腰间,抱得死死的,再加上这么一颠,杨廷玉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要吐出来了。
不知逃了多久,天黑了,地方也越走越偏远,一眼看去都是茂密的树林,根本看不到明显的道路。
杨廷玉害怕极了,一动也不敢动。
“下去。”
男人勒住马,不耐烦的说。
杨廷玉哆嗦着翻身跳下去,却因为太过紧张害怕,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把脚崴了,低低痛呼一声。
男人皱眉看过来,打量了一下他。
他低着头避开目光,不敢引起他的注意,希望他最好是把自己放在这里就策马离开。但是,男人稳健地跳下地,栓好马走了过来,大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目光明显一顿。
“男人?“
杨廷玉怯怯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手里的匕首。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害怕的原因,把匕首插进腰间皮革腰带的刀鞘里,扫过去的目光隐约带着点嫌弃,“既然是个男的,穿女人的衣服做什么?一副娘们唧唧的样子。”
这才叫他认错了,还以为是陈斌的夫人。
杨廷玉不敢惹怒他,垂首低声说:“我是……是男妻。家里送去联姻的。”
一想到他一个男人,嫁了另一个男人,还穿着女人的衣服拿针拿线、娇羞非常,周行整个人就有点不好了。
自从前朝出现了几起娶男妻的风流韵事,现在的人是越来越开放,竟然把这当做风俗乐趣,争相效仿起来。
有女人不娶娶男人,有毛病。
环顾四周,他也不知在何方何地。
这一路行来偏僻,周行原本还想着,虽然陈家跟他有着深仇旧恨,但人姑娘不该受这牵连,劫持她脱身已是没办法,如果把人放在这荒郊野外,难免会出人命等到了城池再放下也不迟。
但是现在,怜香惜玉的心思彻底没有了。
他捡了些枯枝烂叶堆在一起,拿出火折子生了火,目光落在瑟缩的杨廷玉身上。
“愣着干什么,去找点果子回来。”
“……啊?”
杨廷玉迷茫地看着他。
男人不耐烦极了,眉头一竖,像是要杀人饮血。
杨廷玉被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如捣蒜,转身扒开半人高的灌木丛,看着黑漆漆的林子,犹犹豫豫地伸出一只脚,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周行扫了一眼,谅他那小白兔一样的模样,也不敢一个人逃跑。
他解开腰带,脱下半边袖子,微微抽了口气侧首看去,他肩上被砍了一剑,血淋淋的,但由于是黑衣服看不太出来。
他暗骂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包金疮药倒上,正准备撕片衣服包扎一下的时候,灌木丛里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
“啊——”
他唰的一声抽出短刀走过去,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影撞了个满怀。
杨廷玉腿都吓软了,直往他怀里挤,抓着他受伤的那只手臂往后躲去,哆嗦的指着前面道:“有……有蛇……”
看到他过去了,杨廷玉顿时松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脚腕也疼得厉害。
这时,他才注意到男人左肩上有伤口,而且有巴掌那么长一条,正淌着血,周围有着一些药粉。
周行转过身来。
杨廷玉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又吓得一声尖叫。——那条蛇被掐着七寸,半截缠着周行的小臂,还有半截垂在下面,正不甘心的扭动着。
心理承受能力彻底崩坏,他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杨廷玉闻到了阵阵肉香味。自从中午被劫持到现在,他已经错过了两个饭点,肚子跟着咕噜一叫。
那边传来一声哼笑。
“醒了?”
杨廷玉揉了揉肚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抬头往那边一瞥,脸色一白。
他……他把蛇烤了?
男人浑不在意的说:“今晚上可就这一顿,你还不过来?”
杨廷玉连忙摇头,靠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