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遮掩都没有,并没有上一个病友留下来的充电线之类的东西。
“喂,哪位?”
生无可恋的迟淼被一道女声打断了发呆行为。
靠,他的手不受控制了,什么时候拨出去的电话!
“呃,是我,迟淼。”
“怎么了?”
听筒里的小护工声音有点变化,没有真人的声音好听,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迟淼用自己死也想不到的撒娇口气抱怨道:“我没有充电器,手机快没电了,你都没给我买。”
齐子佩的手机是充话费送的老年机,几天充一次电的那种,她还真的对现代年轻人拿充电器当必需品这回事没什么概念。
“抱歉是我忘了,不过护士台应该有,有人查房的话你可以问一下。”
迟淼还没长开,一张脸上软肉不少,又唇红齿白眼睛圆的,笑嘻嘻叫两声姐姐什么都有了。
这句话齐子佩没说。
“没有,我问过了。”
迟小狗又面不改色撒谎了。
“那我明天给你买,什么型号的手机?”
“苹果。”
“嗯。”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齐子佩轻叹了一口气,提醒道:“还有什么事吗?”
迟淼别别扭扭,他不说话是因为突然想起来自己明明还在生气。
“那个,你到家了吗?”
“快了,手机没电就早点睡,多休息对身体好,晚安。”
“哦……哦。”
迟淼用脸在枕头上蹭了蹭,舒服了~
让不开心都见鬼去吧。
嘿嘿嘿,晚安~嘿嘿嘿。
睡觉睡觉,睡觉才能长高。
而这边的齐子佩还在路上,镇上医院离自己家不算近,她没有交通工具,跑着回去也要半个多小时。
出了镇子路边几乎全是大块的田地,间或夹杂一条通往其他村子的小路,齐子佩沿着乡间主干道慢跑,晚风吹在身上也不算热。
没有人也没有车,耳边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规律呼气的声音。
她享受这种感觉。
刚才她是想和迟淼道别来着,可她看那人生气了,便没再烦他。
大致能猜到生气是因为她,因为她拒绝了留下来的邀请。
小男生的心思太好猜了,明明自己知道让她留下来不妥当,但还是要生气,转头又纠结她没有告别就离开,却被一通简单的带有结束语的电话给哄好了。
幼稚。
这么幼稚还要学人打架?
小奶狗凶起来也是小奶狗。
齐子佩脑补了一下真正的小狗呲牙画面,没忍住笑了出来。
就这一下,控制得好好的呼吸全乱了,停下来走走吧,快到家了。
……
齐子佩对穿着不讲究,唯一的要求就是口袋要大。
她掏出钥匙开了家门,好心情瞬间没了。
这个家太小了,小到她感到空气都不够用。
小小的院子几步路就能走完,房子是个老式大通间,勉强改成了三小间,两间用来她和爸妈住,中间堂屋用来做法吃饭日常活动,家具也少得可怜,只有她强烈要求的明亮电灯看着舒心一点。
爸妈两人正就着一张旧木桌吃饭,见她过来了,不免动作一滞。
她中午是吵架跑出去的,现在氛围肯定好不了。
老爸掩饰性地拿起了药篮子里的一瓶药,斜对着灯光装模作样地看瓶子上的名字。
吃了几年的药了,闭着眼睛摸都能摸出来是哪一种。
果然,又开始了。
“咋这么晚才回来?”
齐子佩把门窗都打开透气。
“你们才吃?”
她家平时七点都要刷完碗了,应该是等她了但没等上,老人家都是别扭鬼,承认了才怪。
老爸对齐子佩的回避态度极其不满,两条浓密的眉毛紧紧皱到了一起。
“问你呢,天黑了才回来,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齐子佩出生时爸妈已经三十多快四十了,现在自己长到十六岁,两个老人都有点上岁数了,家里不免有些乱。
齐子佩看不过去,一边收拾被弄翻的瓶瓶罐罐,一边漠然回应着老爸的埋怨。
“挣钱去了。”
“小姑娘家家挣什么钱?”
这话老妈可就不爱听了。
“少说两句吧,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进厂了,小姑娘怎么不能挣钱?我们佩佩挣钱是好事。”
齐子佩没有理他俩,边往自己屋里走边把皮筋扯掉散开一头长发。
“你们继续吃,把碗留着我洗,我先去冲个凉。”
老妈看多了他俩闹脾气,还是不忍道:“黑桶里有白天晒热的水,等一下水就温了,别只用冷水,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