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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槐因这两天一直在等邢秀的回复。在他看来,周予扬同意了,对他当然是好事。周予扬不同意,也未必是坏事。
说明他们的婚姻真的存在问题。
陆槐因比约定时间更早地等在市第一医院住院部的门口,远远看见小心地拎着大包小包的邢秀的身影。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邢秀走近,歉意地朝他笑笑,“我去买了点东西。”
“我来帮忙拿吧。”陆槐因接过他手中的手提袋。“没有,是我来早了,你买了玩具啊。”
“嗯。”邢秀紧张地舔了舔唇,仰头看着高高的建筑物,阳光透进玻璃窗子,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他不太喜欢医院。
“我听你说小朋友们什么年龄的都有,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所以去买了点玩具,还有漫画书。”
邢秀和陆槐因在院方代表的陪同下来到11楼,院方通知了家长们,大部分家长都很期盼能参加这个活动。展览募捐到的钱将会用到日常的治疗之中。
邢秀知道心脏移植手术有多昂贵。住院治疗的儿童都是病情较为严重的,即使不动手术,住院费和药物的费用也是很大一笔开销。
邢秀带来的礼物很受欢迎,不一会儿就各自找到了主人。邢秀看到有个稍微大一点的小姑娘,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她不好意思像小孩一样过来选。邢秀把漫画书送给了她。
她说朋友们叫她圆子。
唯一没来拿礼物的小孩靠在立起的枕头上,他一直看着窗外。
邢秀安静地走到他身边,透过窗户和他看的是一样的风景。
离医院不远就是一个大型公园,葱郁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大半公园的风景,小小的一方窗子里只能看见公园上空的几只风筝沉沉浮浮。
邢秀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把彩色笔和纸张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喜欢…不如画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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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里离开,邢秀的情绪有些低落。
“看了这些,有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更有意义了。”陆槐因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弯下腰关切地看着他,“邢秀,你能帮他们。”
“嗯。”邢秀安慰地点点头表明自己没事。
邢秀婉拒了陆槐因要送他回家的提议,走了一站路去做地铁,下了地铁还要走两站路才能到小区。
邢秀挺喜欢这样走路,可以发呆随想漫游宇宙,适合逃避现实以及理清纷扰的思绪。
走着走着,邢秀给爷爷拨通了一个电话,老人家身体都好,在公园看老头子们下象棋。
邢秀挂掉电话,笑意仍停留在脸上眼眶却突然泛红。
会议室里,突然响起的突兀铃声打断了报告进程。
周予扬本能地皱眉,利眸扫过底下面面相觑的员工。郭晓川尴尬地凑近周予扬身边,把手机递给他。“您的电话。”
郭晓川瞟到来电显示是邢秀。
“喂。”周予扬接通,看着满会议室盯着自己的人,不自在地垂下眼睛,板着脸说到。
“在忙吗?”邢秀轻柔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为什么,周予扬仿佛都能看见他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样子。
“还好。”周予扬简短地回答,“有事吗?”
邢秀很少上班时间直接打给他。
“没有…”邢秀抿唇,声音越来越小,“就是想问,你今天可不可以早一点回来?”
“好。”周予扬利落地应下,随机觉得有些不对劲地追问,“你没事吧?”
秀秀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受过委屈一样。联想到他今天跟谁出去的,周予扬的脸色冷得看总裁打电话的众人纷纷低头降低存在感。
“没有,就是…”邢秀突然停下来,看看四周,工作日的居民区街道并没有多少行人,他结结巴巴地对电话那端说:“周予扬,我有…一点想你。”
邢秀磕巴地说完,安静地等着电话那头的回答,等了三秒还没反应,他手足无措地挂掉了。
邢秀红着脸看着手机,仿佛手机是什么会吃人的妖怪,他把手机调到静音放进包里最里面那层。
什么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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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扬脑袋空白了三秒,直到他余光瞥见屏幕已经黑掉,无人通话。
邢秀的声音又轻又软,他不是在撒娇,因为周予扬听得出他撒娇是什么样子。就是因为没有在撒娇而是在认真地讲,所以周予扬的心才漏跳了好几拍。
他的秀秀刚刚又乖又诚恳地在跟他表白,周予扬觉得右边耳朵现在仍是酥酥麻麻的。
“咳…”周予扬严肃地放下手机,看向郭晓川。“那个…我…”
“总裁。”郭晓川咬牙切齿地挤出标准微笑,按住周予扬想要翘班的荡漾灵魂。“您今天下午的日程已经…排…满…了…”
你休想逃!
周予扬心不在焉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