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昏迷的这一个月里倒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了布塔带来的人手的帮助,违反约定的联军被他们击败,人类险恶的火种计划再次被公之于众,强迫叫停,剩余的被囚禁或者关押的幸存者都得以获得新生,而参与了火种计划的实验人员都将面临审判。
他的一切过往都被公之于众,所有骂他的人好像都一夜之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同情。然而砚清却并不觉得快意,他只觉得讽刺。
一个人无论他做了多少,影响对他的评价的从来都不是他的功绩,而是当局者的利益。垮台之后,他又蒙上了一层不幸的面纱,很可笑,好像只有他足够不幸,才能引起别人的怜悯。舆论风向变来变去,又有几个人真正地了解他呢?
砚清作为主要受害者,本来也是应该去往审判现场的,然而他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就让砚明代他去了。
克亚西忙着让收到打击的魔族休养生息,布塔和萨拉带着从索穆利出来的兽人重新寻找新的家园,格伦雅回去整治乱了套的天界,砚明也被叫回去交代一些他所知道的火种计划的内幕,顺便重新整顿人类内部的系统。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大步迈向未知的明天,只有他好像被落在昨天了。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砚清的力量丝毫没有恢复,砚明和他说,或许是这次受到了重创,所以恢复比较慢吧。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其实所有人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砚清失去的不只是精神力,之前他的精神力被消耗光,是因为火种融入的力量太多太满,身体不够适应和容纳,然而现在他不是没有力量,只是少得可怜,和那种普通人家里的孩子差不多,根本无法使用术法。
砚清从前强悍的地方也不只是他的精神力,他敏锐的感官、出色的反应,还有强大的自愈能力,都是支撑他走到今天的关键要素。然而他的感官也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迟钝了,他上次在床头划破了手,按他从前的水平,没几分钟估计就消失不见了,然而那天晚上,他洗澡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指尖的刺痛。
他好像就这样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不用多想,”克亚西对他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变成普通人了就我养着,力量拿回来了也无所谓,无非就你平时揍我方便一点。”
他于是想起昏迷中看到的那个女人,他起先以为是梦,现在想来,应该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然而其他人都没有看到莎柏琳娜的出现。砚明和萨拉告诉他,那些无主的精神空间也一夜之间消失了。或许那些无主空间本来就是莎柏琳娜的东西,也或许是她是直接潜入了他的精神空间,把他的一切都取走了吧。
砚清感觉到异样地平静。
不是“就这样放弃了吧”的那种颓废的平静,他想着是要夺回自己的一切的,然而他没有头绪。况且,之前的他想着要推翻人类,他手里有筹码、也有想法,他现在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又该和谁作对呢?多伊尔吗?还是莎柏琳娜?他又该去哪里找他们呢?
砚清叹了一口气,他着实有些累了。
因为变成了普通人的身体,他的身体机能因为躺了一个月,更加弱化了,他只好一点点地重新锻炼起来,起码不要让自己太弱小。
所有人都在忙,他就被留在了克亚西在拉托的家里,那几个人只要有时间了就会来陪他,有时候时间多了会一起过夜,但是都顾及他还没完全恢复体能,都没有怎么碰他。而如今又过去了两个多礼拜,他基本上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这天他刚刚锻炼完又洗完了澡,躺在后院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午后的阳光有点热,但是他并不讨厌,睡得很是舒服。
突然,他感觉有人把他的阳光挡住了,他有些不满地睁开了眼,一看,克亚西正弯着腰看着他,神情像是在研究什么物体一样,他于是皱眉,“你在干嘛?”
“醒了?”他更加凑近,“我看你难得睡得那么没有警戒心,说明你现在对我是完全信任的,对吧?”
砚清撇开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蜷缩在躺椅上,准备继续睡,“少自作多情,谁在自己家里睡觉还提心吊……”
等等,这好像是克亚西的家吧!
克亚西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你这不是都把这当自己家了吗!”
砚清说不过他,只好怒道,“我睡了!”
克亚西却突然弯下腰来,捧住了他的脸,“别睡了,我们来做点别的吧。”
砚清其实有点隐隐约约明白他的意思了,但他还是看着克亚西,问他,“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吗?”克亚西在他脖颈上吮吻一下,“好久没做了吧?”
他又抬头去吻他的唇,砚清犹豫了一下,随即顺从地张开了口,任由克亚西的舌头伸进来把他搅得乱七八糟,试图去勾克亚西的舌头,然后又被克亚西缠住了狠狠舔弄,最后还是被他吻得都要喘不上气。
克亚西放开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