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正要回话,却不知又从何处来了一阵风将竹帘吹起,漫天花雨飘散间,三人竟都有些恍惚。原来那屋后竟是偌大一片湖泊,其中亭台楼阁,精巧万分,似是仙人居所。
那花瓣如雪般散落,竟是不偏不倚地飘至了三裁公眉心。银河行温柔吻上,嘴角含笑道:“以白梅作雪,能有这等心思的便也只有他了。”
三裁公见他语气中似有眷恋之意,却是冷哼一声,径直推开了银河行站起身来,唯有离凡还乖巧地伏在他的怀中,有如一只温顺的小鹿。
银河行徐徐往窗外望去,唯见一名身着白色薄衫的男子坐地抚琴,那白衫极为透彻,隔得这般远,银河行却仍能望见仙龙矫健的身姿,可他却仍是从容自然,让人心中陡然生出对美的敬畏来,却未有半点淫秽心思。
似乎是察觉到银河行正在瞧着他,仙龙琴音突转,音调旖旎婉转,似是要诉尽相思。待到余弦震颤之时,仙龙终于肯抬起头来,只那一眼,便让银河行想起那漫天星辰围绕的银河来,或许当年正是因此,他才肯将仙龙带在身旁,随他游历各地的吧。如今佳人遥遥不可望,唯有在这虚无幻境中得享片刻欢愉,这又怎能让银河行狠得下心来。
他将离凡轻轻放在榻上,低声说了句:“我去去就来。”
三裁公自然也是听见了,只冷笑了一声,不作其他言语。银河行暧昧地捞了一把他下身的淫水,又将那情色的水渍点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后者一怔,难得别过了脸去不再瞧他。
银河行足尖轻点水面,不过片刻便已到达亭中。仙龙抬头瞧他,眼中更有盈盈水光:“王爷。”
银河行在他身旁坐下,修长手指从那琴弦上拂过,随后却又问道:“这些都是你专程准备的?”
“王爷的生辰,仙龙不过是稍微备了些薄礼以求王爷垂怜片刻。”
这话听得银河行皱起了眉头,正想开口,从回廊中却又转出一人来:“仙龙,你此刻倒是会装模作样讨王爷欢心。”
仙龙脸色有片刻的凝滞,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却是默不作声地靠在了银河行肩上。
即便已经料到神蝶的装扮定然是不同寻常,可银河行也还是有些诧异,只见神蝶身上乃是一件湿得透彻的红色纱衣,此刻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雪白的胸部上一对嫣红的乳头挺立,其上各自挂了一对乳环,穿了铃铛等物,走起路来便是叮当作响,煞是好听。
银河行忍俊不禁地将神蝶拉入怀中,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熟悉的面容:“论勾引之道,仙龙是怎么也比不过你的。”
神蝶打量了仙龙片刻,却又瞧见三裁公正朝亭中走来,不由得冷笑道:“王爷真是好大的本事,连这位平日里正儿八经的皇后也放低了身段,来使些勾引人的下贱伎俩讨您欢心。”
银河行先是一怔,眼中闪过怪异的光芒,怎么这头三裁公还是红云的皇后了,他这个性子,竟也是当得旁人皇后的?想到此处,银河行却是伸手捏了捏神蝶的脸:“你嘴毒这点才是最讨我欢心的。”
神蝶冷哼一声,又调情似的从琉璃碗中取了枚樱桃来喂银河行吃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就是嘴毒,比不上有些人心毒,三裁公,你说是也不是?”
他这话虽是说的三裁公,眼睛却是瞧着离凡的方向,也不知怎的,这幻境中唯有离凡还是少年模样,平白矮了其他人一截去,此刻被神蝶这般讥讽,只有在旁边手足无措的份。
银河行瞧了这四人一眼,不用猜便也知晓三裁公同离凡的复杂关系,可他毕竟还是有些好奇的,眼睛一转便凑过去吻了吻仙龙的脸颊:“好龙儿,这里还是只是有你最明白我的心思。”
仙龙白皙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他穿出这样的衣服来便已是极限,若要与这许多人同银河行青天白日地宣淫,他怕是会当场给吓晕过去,当下只能低声说道:“前些日子,离凡星主愣是……把皇上从皇后的宫里给叫了出来。”
他宫里那两字说得十分含糊,让银河行一听便知该是床上才对。红云啊红云,你倒真是不解风情,有三裁公在怀,又怎能抛下他去与其他人共渡良宵?再不济,也当是要双美在侧,尽享齐人之福的。
银河行笑着又喝了口神蝶用嘴渡来的葡萄酒,暧昧地朝离凡勾了勾手,后者便如同摇尾乞怜的小狗一般乖乖地走了过来,跪坐在银河行身下,轻轻地蹭着他的腿肚子。
三裁公嗤笑道:“不愧是贱奴出身,骨子里还是改不了这低贱的模样。”
离凡被他说得全身一抖,眼睛里蓄满了水光,眼见下一秒就要落下。
三裁公不去看他,只冷冷地盯着坐拥三人的银河行,将那还泛着淫靡水光的玉佩掏了出来,伸手朝那碧波湖中一丢,只听得咕咚一声,那玉佩便再不见踪迹了。
银河行不知怎的,心头突然剧烈颤动起来,猛然推开身边三人,站起身来要去拉三裁公,结果却觉入手冰凉,再抬头一瞧,那穿着三裁公衣物的分明是一具骷髅白骨,狰狞地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