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不少朋友都不介意在正式婚姻前发生一些肉体上的亲密关系,而戴栎从来不向那女孩提这方面的要求。
暑期假他带着女友回了大宅,大伯和哥哥们都对女孩儿称赞有加,已经有些意识混沌的奶奶也很喜欢她。两人从奶奶房里出来,沿着楼梯一路往下,在拐角处,戴栎看见一楼大厅里有个有些陌生的背影。
戴栎止住了脚步,那人像感知到什么一样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他一阵心悸。
“好久不见,”戴知行对着楼梯上的他展露笑颜,“哥哥。”
上次见面时戴知行还是个艺术学院的低年级学生,这会儿他已经开始了作为摄影师的实习期。他个子更高了,日后那颇具侵略感的气质已初露端倪。当戴知行的目光落到身边人身上,戴栎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局促。
“你从没告诉我你还有这么个弟弟呢。”送女朋友回家的路上,她坐在车里轻声抱怨。
“他一直呆在国外,没怎么见面。”
“唔,他和你不怎么像。”
“是我姑姑的儿子。”
“不过还是有相似地方的,正面不怎么像,侧脸就很相近了。”
这段感情在三个月后走到了尽头,是那女孩先提出来的,戴栎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分手后的一天,他在大街上遇见她,她挽着手的那个男人,赫然就是戴知行。两人说说笑笑着从戴栎身边走过,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后来这种情况又出现过几次,那些在戴栎身边的男男女女,十有八九会出现在戴知行身边,有一位甚至同时和他们两个人约会。探知到戴知行的意图后,戴栎坚持了一段时间的独身生活,直到戴知行再次出国,不知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探险去了。
就是这时候他遇见了林玦,和他在同一个部门实习的女性。这是他在遇见季铭前最接近婚姻的一次恋爱。林玦虽然出生于普通工薪家庭,但学识涵养都不逊于那些家教良好的富家千金,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和戴栎在各方面的口味都很一致,“我们简直就像在用同一个脑子思考呢!”这是她当时最爱说的一句话。
但他们到底不是生来一体,这一点在某个场合变得尤为明显。林玦是婚前性行为的坚定支持者,认为不和谐的性生活只会导致不幸福的婚姻。交往期间她有不少这方面的暗示,都被戴栎装傻糊弄过去了,直到她生日的那一天。
那天戴栎没法拒绝盛装邀请的她,脱光衣服赤裸相对时,她年轻美丽的胴体除了唤醒他本能的欲望,还勾起了他遥远的回忆。戴栎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摸索她的身体,极力把那些记忆从脑海里挥走。
一切都很好,直到他真正进入她身体的那刻,他被温暖的甬道包裹着,林玦在他耳边发出难耐的呻吟,这呻吟和他记忆中女人的呻吟如此相似,让他还没动作几下就一泄如注。
面对戴栎的沮丧,林玦好心地安慰他,“第一次很多人都是这样,有经验以后就会好了。”
从没有好过,要么是她满布情欲的脸,要么是她的低吟,要么是她身体的线条,总有东西让他或早或晚地回想起那天的场景,那第一次亲眼目睹到的性交,如此赤裸裸的下流不堪,是他一生都没法摆脱的噩梦。
多次尝试后林玦终于放弃了,他们试图回到还没越界前的状态,但两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再也不能复原了。
和林玦的分手是在一个艳阳天,“我没法只用我的心爱你。”是她最后留给他的话。
这次分手后他离开了原来的公司,进了一家规模要小一些的公司。就在那儿他遇见了季铭。
起初他并没注意到季铭,在咖啡馆里的帮忙不过是他多年来被教养出的习惯。他们显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有他的轨道,季铭则显然自由自在得多,足以成天在他上下班的道路上和他偶遇。
季铭没接受过多少正经教育,粗浅的艺术知识是他的安全领域,而最简单的财务公式都可以把他绕晕。但这也阻止不了他在每次和戴栎约会时,极力向戴栎展示自己从财经新闻里得来的术语,在戴栎纠正他的错误时,带着几分羞惭,近乎崇拜地望着戴栎。
是被这样的眼神打动了,才同意和他结婚的吗?戴栎知道季铭和自己以前的男女朋友都不一样,旧情人们和他是平等的,不会过多地仰视他,而季铭有时对他简直有种信徒般的盲从。是这点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吗?还是他仅仅把和季铭的婚姻当做从那个大宅里逃脱的途径?大哥去世后,花花公子做派的二哥不怎么得长辈欢心,越来越多人暗示戴栎应该接手家业,而这些人无疑是不乐意看到他和季铭结婚的。
无论如何他们结婚了,不满的家族并没给他们什么支持,而季铭的父亲不在他们居住的这个城市。戴栎从大宅搬进小公寓,开始和季铭的二人生活。
这种生活在第一个晚上就遇到了一个挫折,季铭在婚前就表达过对孩子的渴望,戴栎在那时也没有什么异议。那么做爱就是必不可少的了,这是他身为丈夫应该履行的职责。
这个职责他直到最后也没履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