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油鳝丝正热,正是适宜入口的时候。
寸长的鳝丝覆盖上晶莹剔透的米饭,浓油赤酱软嫩滑腻,鲜得舌头都能吞下去。
沈家倒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沈意向来愿意和家里分享一天里遇见的新鲜事,等饭过三味,沈意激动地说道:“阿娘,你知道么,东门书院的那个程院长,今日里来我们私塾,说我们跟着入学,要周举人把私塾关掉哩。”
韩薇娘唬了一跳,摸着胸口道:“这又是什么理,偌大金陵城又不是他家的,万万没有他家开书院其他人就不许开的说法。”
眼见着沈意年岁渐大,五官慢慢张开,脸蛋更是漂亮,再加上在私塾里几年学习的熏染,周身气质斯文清隽,很是不俗。
韩薇娘见着风采愈发突出的女儿,心头更是火热,想着意姐儿即将开始学调香,这时让她停止学业,自己可是一万分不乐意的。
“是哩,周举人说为了一劳永逸,和程院长约定了比试,让愈哥儿代表我们私塾参加,如果赢了,他们就再也不能找麻烦哩。”沈意笑得与有荣焉。
“哎呦,愈哥儿这能行吗?”韩薇娘惊呼。
“当然能行。”沈意摇头晃脑道:“周举人都说了,愈哥儿的聪明万里无一,要不是年纪小,今年就让他下场了,赢得这场比试,肯定没问题的。”
见着女儿神采飞扬的样子,韩薇娘舒心的笑了,叮嘱道:“切忌大意哩。”
沈意点头应是,心里开始琢磨起能怎么帮上谢愈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程院长也乐颠颠的跑去了王恒家,递上了拜帖。
王恒热孝已过,家里门禁倒也不再那么森严,和之前的闭门谢客相比,对于奉上的拜帖,尚会挑选一二,选择合适的客人接待。
这一日里,王恒又从管家手里拿了数不清的拜帖,士农工商,读书人还是排在顶层,更别说读书人中的佼佼者,进士了。
趁着王恒回乡守孝的机会,当地乡绅富商,甚至地方官员都赶忙的联络感情,毕竟王恒年岁不大,孝期守完必然起复,趁机结交上来,也是一个门路。
王恒漫不经心的翻着这些拜帖,该正儿八经相交的那些人,将将出热孝便已全部招待过了,现在的这些拜帖,都是可见可不见了。
突然看到了一张拜帖,兴致缺缺的眼中突然精光乍显。
抽出这张白底烫金暗花笺递给管家:“让程通尽快来见我。”
管家躬身告退,叫了个小厮:“你去城东书院的程老爷那儿,叫他赶紧过来,我们老爷要见他。”
程通接到小厮的传话,慌忙整理衣冠,叫仆人将马牵过,翻身上马,弥勒似的肚子一颤一颤,让人担心马上就要摔下来。
打马跑到王宅门口,程通大力拍着路途中沾到的灰,又使劲将身上的长袍撑平整,这才上门叫门。
“哒哒哒”几声门响,门房小厮笑容可掬的迎了过来:“程官人请进,我们家老爷已经在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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