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一身黑衣的人,一动不动,浑身乌漆墨黑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秦铮小心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危险,这才上前查看。
人只是昏迷,仍有微弱的呼吸。
秦铮用力把人翻转过来,夏月初提灯上前照亮。
意料之外的熟悉面孔,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这……这人不是上次在江里挑垛的那个燕子水上飞么?」夏月初小声问。
「封七!」秦铮对这人的身手印象很深,肯定地说,「就是他!」
秦铮简单地检查了封七的伤势,发现他大腿上有一道足有八九寸长的口子。
伤口极深,皮肉血淋淋地外翻着,音乐能看得到白森森的骨茬。
秦铮脱下外衣,用袖子紧紧扎住封七的大腿根,收拢衣襟将他腿上的伤口裹住。
封七从胸腔内发出一声闷哼,人却没有转醒。
暂时勉强止住了血,两个人看着封七犯了难,家里人多口杂,不方便把人带回去养伤。
但若是丢在这里不管,估计到不了天亮人就没命了。
夏月初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咱家后头山脚下有个空了多年的茅草屋,平时也没人会去,先把人弄过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再说。」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秦铮在夏月初的帮助下背起封七。
二人趁着夜色,快速穿过村子,找到山脚边的茅草屋。
虽然屋子已经空了好几年,但当年搭架子的木料都是山上砍得好料,所以到现在虽然四墙都破败不堪,但房子整个结构还是硬挺得很。
窗纸早就烂光了,所以屋里一直很是通风,虽然到处都是灰尘,却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
夏月初在地下找到个几乎秃了的扫帚,把炕上的草垫子稍微扫了几下,让秦铮把封七放在炕上。
安置好封七,二人匆忙回家,秦铮取了水和伤药先行返回。
夏月初又塞给他一条旧被子带过去,说自己要把晚饭热好再拿过去。
秦铮回到草屋,撕开封七已经破破烂烂的裤子,先用水清洗了伤口,然后将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上。
药粉刺激着伤口,伤口周围的肌肉瞬间抽搐起来。
封七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瞬间睁开眼睛,一把抓住秦铮的手腕。
他虽然失血过多,一双眸子却依旧精光四射,目光犀利如刀,丝毫看不出虚弱的模样。
066夜半贼影
「不想死就鬆手!」秦铮并没有被封七压住气势,停住上药的手,毫不躲闪地看着对方。
封七盯着他看了半晌,铁钳般的手慢慢鬆开,然后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秦铮继续往他的伤口上倒金疮药。
封七神色不见半点儿示弱,只有绷紧的下颌曲线,才勉强看出他此时正强忍着疼痛。
金疮药是薛壮从军中带回来的,见效极快,敷上片刻就止住了血。
秦铮用干净的布给封七包扎好伤口,盖上被子,这才抹了把汗道:「你的伤口太深,短期内最好不要随便活动。」
封七盯着被层层包好的伤口处,半晌才勾起唇角,轻笑道:「你倒是胆大,也不问我是咋受伤的就敢救人?」
「咋伤的也不能看着你死啊!」夏月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封七顿时浑身绷紧戒备起来,待看到一个年轻妇人挎着篮子进屋,这才重新放鬆了身子,抽抽鼻子笑着说:「我好像闻着酱炖鱼的味儿了。」
「真是个猫鼻子!」夏月初说着,把带来的饽饽和晚上剩下的炖鱼摆在炕沿上。
封七受伤后又逃了大半夜,肚子里早就空得难受,这会儿伤口已经妥善处理好,越发觉得饿的胃疼。
他一条腿不方便,只能歪着身子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抓起饽饽先狠狠啃了大半个。
虽说噎得嗓子眼儿生疼,但是有干粮下肚,顿时觉得胃里踏实了不少,这才抓起筷子开始吃酱鱼。
见他吃得狼吞虎咽,精气神儿也不错,估计是要不了命了。
夏月初心下稍安,取出两根蜡烛和一块火石放在炕沿上道:「东西留给你应急用,若是没事儿最好还是别点,被村里人看到怕是要惹麻烦。」
封七点着头,嘴里却一直没闲着,一碗酱鱼已经吃得见底儿,连剩下的汤汁也不放过,用饽饽蘸着吃得干干净净。
夏月初见他吃完,这才收拾好东西,又叮嘱道:「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养伤,阿铮会过来给你送饭和换药,没事的话别到处乱走。」
秦铮闻言轻哼一声,却并没有拒绝。
封七咂摸一下嘴,回味着刚才酱炖鱼的香味,冲着夏月初笑弯了一双丹凤眼。
「别的不说,就冲这么好的伙食,我也舍不得走啊!」
「嫂子。」秦铮瞪了封七一眼,特意稍微提高声音道,「时候不早咱该回去了,不然大哥要担心的。」
夏月初被他吓了一跳,生怕引来别人,赶紧做了个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