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乔打完人就跑路,丝毫不含糊。
幸好这一个月,她和家里的保安仆人相处不错,她拉着行李箱在草坪上一路狂奔,竟然没有一个人拦她。
而且据她观察,裴钰这样高傲的人,和他爸联系也很少,应该不会向家长告状。
既拿了钱,又出了气。
没有比这更叫人舒爽的了。
不过快活日子还没过几天,裴钰他爸来电话了,说是裴钰很想她,闹着要见她,问能不能再当一个月家教。
叶景乔又不傻,她去见他干嘛?送死吗?
直到裴父说加钱到十万,她终于忍不住动心了。
她缺钱,没有立场拒绝他的邀约。
叶景乔怀着侥幸心理,边埋汰自己贪钱,边装作若无其事回到裴家,果然裴钰变得乖巧许多。那一段时间,裴父也一直呆在家里,叶景乔意识到原来裴钰的性格事出有因。
她敢说自己那一巴掌比起他爸打他来说,算得上是轻如鸿毛。
叶景乔下午经过客厅门口,看到几个家政都低眉顺眼站在客厅外,一声不吭,大气不敢出。
外面静悄悄的,客厅里却是开了火一般混乱,专制家长和叛逆少年发生口角,像两只暴怒的野兽相互嘶吼,谁也不服谁。
最后自然是裴钰单方面被暴揍。
客厅内声响逐渐平息,脸上挂彩的少年砰的一声撞开门,神情愤怒而伤心,他一口气不带喘地奔到楼下草坪上,慢慢蹲下来,把头埋到膝盖里。
正是由夏转秋的换季时节,屋外寒雨淅沥,打湿了他单薄的t恤,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哭,他肩膀一直在簌簌颤抖。
不论旁人怎么好言好语劝,他都不肯躲到屋檐下,自顾自淋雨。
叶景乔作壁上观良久,还是家政阿姨硬往她手里塞把伞,劝道:“老师,小裴只听你的话,你去和他讲讲道理吧。”
叶景乔叹气,接过伞朝他走去。
她走到他身边,慢慢半蹲下来,安静地注视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欺负弱者么?”她轻声问。
裴钰不答。
她继续道:“因为我们都有可能成为弱者,你在那些地位比你低的人面前再威风,到你爸面前,还不是得挨打。”
“别人的脆弱,并不是我们伤害他们的理由。”
裴钰若有所觉,从手肘间缓缓抬头,只露出一对湿润倔强的眼睛望着她。
风斜着吹过来,携雨沾湿他漆黑的发和白皙的皮肤。他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在雨水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新生感,散发着干净清冽的气息。
许久,他低低道:“老师,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那天以后,裴钰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格外虚心好学。
但他基础比较差,叶景乔教他做题,有些题反反复复做错,两个人都心力交瘁。
某天裴钰建议道:“老师,不如您惩罚我吧,我这样记得牢一些。”
叶景乔下意识拒绝:“这怎么行?”
裴钰把戒尺塞她手里,解释道:“没关系的老师,我因为练琴,从小被打到大。”
虽然她知道体罚学生是错的,但内心有个鬼魅般的声音,不断唆使着她。
反正他也认为是合理的,她为什么不能去做?
“那做错一道,打一次手心,好么?”她温柔道。
“嗯。”裴钰认真地看着她:“老师,我知道你的惩罚是为我好,和我爸完全不一样。”
她顿时有些心虚。
——难道,真没有半分私欲么?
50道题里做错了20道,应该抽20下。
裴钰听话伸出手,向上摊开,他的手指洁白修长,掌心泛着桃花瓣一样的粉色,纹路优美。
叶景乔拿起戒尺,往下重重打了一下他的手心,他泛粉的掌心瞬间留下一道红痕,粉白交错,斑驳鲜艳。
她原本内心冷静,此时却奇异地泛开一道道波澜。
掌控、惩罚别人,是一种,和性交不同又相似的快感。
她再抽了几下,垂眸俯视,仔仔细细观察少年的神情,贪婪地捕捉每一个细节。
叶景乔突然意识到,人在疼痛时露出的表情,几乎和性爱中的表情一模一样。
裴钰咬住下唇,拢着眉毛,英秀的眉眼略略皱起。
打重了,他的眼睫会不自觉颤动,目光涣散,气息急促,紧抿的薄唇间逸出一丝忍痛的粗喘。
有过性经验的她知道,男人快要射精时,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难耐的、隐忍的,鼻间像临近爆发的火山口一样突突喷出灼热的气体。
对他的惩戒在她脑子里渐渐变得色情起来,情欲和施虐欲被完美隐藏于合理的惩罚之下,在她体内骚动、流淌。
行将失控。
她心脏怦怦直跳,扬起手,又打了一下。
戒尺的震颤顺着尺身连接她的皮肤,延伸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