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自家姑娘抱不平:“那位程修撰也真是,差不多的年岁,事事要姑爷帮衬,姑爷又不欠他。”
“住口。”高氏冷下脸:“朝廷官员也由得你胡言。”
丫鬟经高氏提醒脸色顿时一白,立刻求饶,“姑娘,奴婢知错了,姑娘饶奴婢一回吧。”
高氏:“没有下次。”
丫鬟连连应声。
高氏没怎么跟程叙言接触,不知程叙言为人,但她暂时相信自家夫君的眼光。
叶故都快被气死了,他真的不明白程叙言如此逆来顺受是为什么,他简直难以将眼前人与临水居智应江南考生的人看做同一个。
这都多久了?忍耐也该有个限度。
反击一个教习并不算难事。
面对叶故为自己的叫屈,程叙言心下受用,他拍拍叶故的背给他一个眼神。
丁教习阴阳怪气:
“叶庶吉士来翰林院做什么,莫不是节日无处可去,想回翰林院干活。”
叶故翻个大白眼,转身走了。
丁教习冷哼,“毛头小子。”
半个时辰后,叶故提着食盒回来。丁教习厚着脸皮凑过来一起用饭。午休时候程叙言趴在桌案上歇息。叶故生气的瞪他一眼,最后还是留下来帮他,黄昏时候才离开。
天黑后丁教习离开,他今晚想去听曲儿。美酒佳人人生快事。
次日翰林院诸人上值,丁教习混在人群中忍不住打哈欠,他到底是上年岁,比不得盛年。
丁教习有一间单独的值房,虽然狭小但很有私密性,丁教习一直将其视为自己在翰林院地位的象征。
他如往常一般在桌案后坐下,使唤人给他倒上一盏热茶,随后关上房门,从书架后面柜子的最下层格子取出一个红花梨木匣子。
丁教习欢欣雀跃地捧着匣子回到桌案后坐下,美滋滋打开匣子,一抹暗稠色的红直冲他眼球,待细看才发现白玉制的鸡首遍布蛛纹,表层暗红随着裂纹渗进玉中。
丁教习双目圆睁,嗬嗬的喘着气,不过须臾就瘫倒在椅子上没了动静。
近晌午时候有庶吉士来寻他,久敲门无人应,遂大着胆子撞开门。下一刻屋内传来惊恐至极的喊声。
学士大人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他喝退其他人,问:“可有报官?”
一名庶吉士应声:“回大人话,已经派人通知顺天府了。”
不多时一群衙役进入翰林院,他们勘察事发现场,又仔细查看丁教习的死状。随后海捕头朝学士大人抱拳:“大人,丁教习很有可能死于谋杀。卑职想例行询问,不知大人可行个方便?”
学士大人应允。
程叙言立在人群中,冷冷看着前方,不多时海捕头来到他面前,抱拳道:“程修撰,敢问您近日可是与丁教习不睦?”
程叙言微怔,随后摇头:“没有的事,海捕头误会了。”
海捕头并没有罢休,而是道:“有人道出您与丁教习有私怨,且昨日中秋节丁教习还故意为难您。”海捕头沉下脸:“程修撰,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第111章 公堂脱身
程叙言被衙役带走, 不多时程偃收到叶故派人传来的消息,程偃略略思索后立刻叫程青南和时明将旌表装上骡车,他们赶往顺天府衙。
叶故也跟着去衙门, 今岁的榜眼探花互相对视一眼, 叫上其他庶吉士一并跟着去。
虽然他们觉得程叙言这些日子被丁教习折腾很窝囊, 但当初临水居一宴着实惊艳,且程叙言并无人品瑕疵, 他们不信程叙言会害丁教习,还是用那种阴毒手段。
上京百姓见过衙役捉拿犯人, 但犯人身后还跟着一群翰林院庶吉士确实少见,于是好事者也跟上瞧热闹。
一名衙役上前:“头儿,怎么办?”
这么多人跟他们回县衙, 大人问起来不好说。可若是强行驱赶,衙役偷偷看了一眼那群庶吉士,浑身打了个寒颤。
一名读书人就不好弄,还一群?
海捕头默了默, “随他们去。”
左右上头人争锋,他一个捕头能做什么。
此次人命官司发生在翰林院, 涉事者皆是有品级的官员, 顺天府尹叫上左右开堂审理。
丁教习的尸身一并被带到衙门, 先由仵作验尸。程叙言立于公堂之上, 两侧衙役持杀威棒齐齐杵地:“威——武——”
顺天府尹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犯何事?”
程叙言行拱手礼后自报姓名,末了道:“大人,下官冤枉。”
顺天府尹看向捕头, 海捕头上前道:“大人, 翰林院的刘庶吉士指认程大人与丁教习不睦, 且昨日中秋节丁教习故意为难程大人,程大人很可能愤而杀人。”
顺天府尹道:“来人,传刘庶吉士。”
不多时一名男人行至堂前,他避开程叙言的目光,对顺天府尹行学生礼:“学生见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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