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人身上都带了味,卓颜是女子面皮薄,直接撤了斗篷散味,结果让冷风吹得哆嗦。
隔着幕笠程叙言仿佛都能想象对方的神情。他轻笑道:“卓姑娘将斗篷穿上罢,受凉就不美了。”
卓楠星也跟着劝。
卓颜这才重新披上斗篷,整个人一下子暖和。她赧然道:“让程大哥见笑话了。”
“没有。”程叙言温声安抚她几句。随后程叙言带他们进茶楼听书,还特意加了一个炭盆。
屋里暖如春夏,说书人讲的精彩,卓楠星听的聚精会神。
程叙言端茶盏的时候忽然抬眸,正好对上卓颜的目光。对方立刻别开脸,一心一意听书的样子,如果耳根不那么红就好了。
程叙言敛目,茶汤中映出一双弯眉。
傍晚时候程叙言回家,见到程青南问了一句药酒如何了。
程青南应道:“药酒已经泡好了。”
此时,程叙言收到二十七个订单,一共卖出二十七瓶。
巴掌大的小瓶子,药酒可内服可外用,价钱是程叙言与邓指挥一早商量好的,150文钱一瓶,这个价钱在上京尚可,不算便宜但也不算贵。
但买酒的人,不得不说有一半是看在邓指挥的面上,邓指挥都介绍至他们跟前了,不买说不过去。
程叙言将银钱当着邓指挥的面清点一遍,邓指挥也不恼,单纯觉得程叙言是读书人,做事直肠子不圆滑。
没想到程叙言分出一部分银钱给他,程叙言道:“27个人买酒,每份150文钱,共4050文钱,即四两银子左右。”
程叙言让了两成利出去。
邓指挥一下子起身,他面色不虞:“
仲惟,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叙言起身来拉他:“邓大哥莫恼,先听我说。”
程叙言温声道:“大哥待我好,我心里明白。可二人来往断没有一方吃亏的道理。”
“我何时吃亏了。”邓指挥打断他……
程叙言笑道:“大哥莫不是以为小弟真是那书呆子。这药酒怎么卖出去,难道不是看大哥的面儿?”
邓指挥噎了一下,没吭声。
程叙言与他细细道来,正如当初程叙言跟易家来往一般,两家情谊长久必得是双赢才行。一方得利一方干看着迟早坏事。这是人性,考验不得。
程叙言道:“大哥豪爽仁厚,小弟心里亲近得很,正是如此小弟才盼着与大哥的兄弟情谊长长久久。”
程叙言先打感情牌,然后又笃定药酒不是一锤子买卖,肯定会有回头客,是一门长久营生,最后程叙言再道明利害关系,道:“好兄弟要一起奔着好日子去,大哥不要,我那侄儿侄女可不应。”
这话说到邓指挥心坎里,是了,他顾兄弟情谊,也得顾妻儿老小才是。
邓指挥呼出一口气,朝程叙言抱拳:“仲惟,大哥没你想的通透。”
他就是好面儿,不愿意在程叙言面前露弱,谁知道程叙言根本不在乎。如此看来,论处事是他不及程叙言。
程叙言将桌上的银钱给他,“这下大哥可要收下了。”
邓指挥收下钱只觉得掌心滚烫,他本来是为还人情,怎的,怎的他也得利了……
程叙言留邓指挥用过午饭后才送人离开,时明问他:“叙言哥,药酒还做吗?”
程叙言:“做。”
邓指挥收下那两成利,于情于私对方都会帮他拉客人。程叙言只是缺一个机会,只要有人用他的药酒,一定愿意再次购买。
酒香也怕巷子深。更何况他这个身份掣肘颇多,做什么都得迂回。
程叙言的打算并没有瞒着程偃,程偃道:“但你这营生也做不太久。”
程叙言:“做一时算一时。”
程叙言又问:“爹还记得南塘关家吗?”
程偃点头。
当初程叙言跟关父合作,占烈酒三成分成,时限六年。酒水利润高,再加上关父本就是当地富商,他有头脑有人脉,且高浓度烈酒几乎未有可抗衡者,营生做的十分之好。
程叙言一行人的一应开销多是来源这烈酒分成。双方合作那年程叙言周岁十七,他如今二十有二,翻年二十三,正好六年。
程叙言道:“那时与关父合作,儿子也没料想过今日,只想着解当时银钱困境。如今儿子与邓指挥再次合作,可见人只要灵活应对,便不会被困住。”
真到那时候,程叙言又另想法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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