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为附近驻扎军队,当年破迷信破得很厉害,附近村子并没有什么风水先生。”山语开口,“看日子,问风水,还是90年代后,才慢慢又被人接纳,不过,村里依旧没有风水先生,他们看风水看日子,得去镇上,或者其他村。”
解鸣谦暗道,和他猜得差不多。
“解家有没有什么仇人?”
“没有。”山语摇头,“你曾爷爷当年在村里极有威望,你爷爷和爸爸后来发家致富走了出去,又回村收购木材,接收村里人进厂,村里人指望着解家吃饭。”
有利益关系在,不是生死大仇都会和解。
若真是生死大仇,解父解爷爷肯定会知道,不至于现在这般茫然。
所以,这事,不是村里人做的。
“那最近村里有没有来陌生人?”
“有,一个年轻小姑娘,据说是个画家,过来采风的,现在借住在大柳树那家没人住的老房子里。他们说,那个小姑娘,天天外出,经常看着河水发呆,看着山发呆,看着田发呆,看着田发呆,像是符合采风说法。”
“嗯。”解鸣谦心底有了数,道,“不出意外,是鲁班弟子做的,应该是和我曾爷爷有仇。”
“不过,玄术师之间的恩怨,一般不涉及圈外人,我爷爷,我爸爸都是普通人,他对我爷爷我爸爸下手,估计不是走正路的。”
灶内大火渐渐熄灭,木制镇物全都烧成了炭,解鸣谦取下一根柴,在还残有星火的灰底扒了扒,确定镇物处理干净,正欲将柴火收回,忽然发现灶壁有点不太对劲。
解鸣谦靠近,用柴火拨了拨,对山语道:“山语,去打盆水过来。”
“好。”山语用桶接了一桶水过来,解鸣谦接过,远远地往灶里一倒,推出灶房。
滋滋滋,水流触及还红烧的炭,混合着灰扬起,顿时整个灶房乌烟瘴气。
解鸣谦拎着抹布和水桶重新进入灶房时,灶房内已经恢复平静,解鸣谦用抹布沾水,开始擦灶内壁,当黑乎乎的炭擦干净,能瞧出灶壁上有字。
“山语,过来擦灶。”解鸣谦让开位置。
山语凑过来,也瞧见了那上边的字,道:“师叔祖,我喊人过来。”
解鸣谦睨了他一眼,点头:“行,内容拓印一份给我。”
他瞧了那擦出了的几个字,猜测那是曾爷爷手里的鲁班书。
鲁班书的鲁班弟子的总纲,但鲁班弟子各自发展,每一派手里的鲁班书也不相同,只是不知道他曾爷爷,接受的是哪一门。
“放心。”山语还是摇人。
解鸣谦又重新去了曾爷爷的房间,没了被污的镇物,解鸣谦又施了退煞咒,此时房间已经恢复正常,煞气并不算浓重。
但解鸣谦进去后,依旧觉得不太舒服,总觉得有哪不对。
他踏了进去,一寸寸观察屋内各个角落,终于发现是哪不对。
那些煞气,虽然淡,但凝而不散。
说明还有煞物没有找到。
解鸣谦脚踏七星罡步,连抛硬币起卦,从墙壁内掏出一个木头娃娃。
木头娃娃后背挖了个洞,洞里边藏着一张纯棉手帕,手帕已经发黄,起着毛毛,一看就是用了很久,却被人小心珍藏。
打开手帕,里边藏着一把小巧的雕刀。
厌胜之术。
还是鲁班门的手段。
相较镇物,眼前这用厌胜之术的人,不太聪明。
气息没有抹掉不说,实力还不强。
解鸣谦将装着雕刀的手帕放到木头娃娃身上,摸出三枚硬币,口念《太上报德经》,跏趺坐地,眼眸半阖,继续念经。
暗红色的血光化作一道流光,从第一枚放下的硬币上飞出。
乌江边上,一名俊秀斯文、肤色白皙的年轻姑娘正在用彩笔绘画,她的身前,架着一个画板。
察觉天际血光朝自己铺面而来,她瞳孔微缩,身形敏捷得往后一退,然而她的速度却快不过血光,她不过刚刚退后,血光在空中拐个弯,钻入她识海。
下一秒,她惨叫一声,抱着自己的额头,跌倒在地。
蚕豆大的汗水从她额心滑落,一头乌发黏在脸颊边上,短时间内,整个人好似水里边捞出来般,脸白得毫无血色。
她死死咬住唇,忍着额心剧痛,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弓虾。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被无数虫子啃啮神魂的剧痛缓解,女孩理智归来,知道自己这是中了算计,本能想爬起来逃,然而视线刚刚恢复,她瞧见自己身前,出现一双脚。
顺着脚往上,想瞧见一双又瘦又长又笔直的腿,漂亮的双-腿裹在米黄色休闲裤里,布料空荡荡的,称得那双-腿愈发修长如竹。
若是换个情景换个地点,她可能会生出欣赏,可是此时,她却惶惶然生出大恐怖。
她不敢继续往上瞧,死死盯着对方穿着球鞋的脚。
解鸣谦蹲身,望着眼前这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女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