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分,这碑也不太气派,哪里像是丞相府的手笔呢。碑文上没有多余的字,只草草刻下了“益州陶氏之墓”。
短暂又简洁,几个字便结束了陶姒的一生。
“母亲,若世上真有轮回一说,想必你也该投胎了。我再来看看你,来生一定要擦亮眼,嫁给一个很好的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切勿再遇到这种人了。以后要是再生女儿,也待她好一点,陪她过生辰。”
起身的时候,白芫扶了小满一下。她捏着白芫的胳膊,轻声问了句:“白芫,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
白芫想了想,说道:“她在我幼时便病逝,我连她的样貌也记不起来,不过依稀记得她很会唱歌,时常唱曲儿哄我睡觉。”
“那也很好了……”
至少能有些温情可以回想。哪里像她,翻遍记忆,也难以找出陶姒的笑。
除夕当日,京中有名的淮山寺会有许多去祈福的人。
江夫人想着带儿女都去一趟,江若若成婚,可以去求他们夫妻二人举案齐眉,子嗣延绵。
小满没什么兴致,无奈前几日韩拾劝她的时候,将她送的平安符拿出来显摆,嚷嚷着:“这是小满去淮山寺特意为我求的平安符,可灵得很,我几次死里逃生,多亏了它保佑!旁人都没有呢”
江夫人抓住了他话里的“死里逃生”,又开始对他背着亲人参军的事不满。
恰巧来寻她的周攻玉听见了这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幽怨。
他一整日,说话都是凉飕飕的,小满始终装做察觉不出来。直到离开时,他才忍不住问:“你怎么不给我一个?”
小满:“淮山寺的石阶太长了,我爬不动。”
这么说完后,周攻玉也不再强求,眼中却还是失落得很。
尽管小满给的理由十分敷衍,他也不想让她再劳累,没有便没有。
但想到韩拾手上的平安符,还是有些不甘心。
小满以为平安符的事算是揭过去,她是真不想再爬一次淮山寺的长阶。
除夕那一日还下了雪,天寒地冻,路面湿滑难行,那石阶更难走了。她窝在炉火边,被热气熏得昏昏欲睡,门突然被人叩响。
白芫正在为她剥杏仁,小满便自己去开门了。
吱呀一声后,冷飕飕的风朝里灌进来,冻得她一点瞌睡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