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口中的骆大叔是位世外高人,华夏第一剑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可在木头看来,这个名叫骆万里的家伙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藏青色的棉袄上油光发亮,不知多久没洗过了。
鼻毛外露,矗在上嘴唇那块跟头野猪似的。
满嘴的大黄牙,还特么缺了颗最重要的门牙。
笑起来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眼角残留结成小块的眼屎。
邋里邋遢,肮脏至极,毫无形象可言。
他坐在木头斜对面,抽烟喝酒,大块吃肉。
准确来说,是和虎子一样,专盯着野兔肉大快朵颐。
放着现成的竹筷不用,非得上手去抓。那吃相,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看的人心生无语。
而老王家一家三口,似乎对来人的习惯早已习以为常,没人嫌弃,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吃,我辛夷大侄女做的菜就是香。”骆万里嘴里嚼着肉,不忘吸吮手指上的油水道:“那啥,我这个月没空去镇上。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药材带去卖掉,省的我单独跑一趟。”
王长厚不假思索道:“行,等我新采的野山参晾干,大概五天后出发。”
骆万里小口抿酒,表情享受道:“老天爷照顾你,大雪封山之前给你送份厚礼。别的不说,打年货的钱足够,还能省下一半给虎子存着上学。”
王长厚傻乐道:“是这样,所以得谢谢你陪我去卧牛峰转悠。如果没有你的心血来潮,我没机会发现这株野山参。”
“话说回来,老参所卖的钱应该分你一半,四千块的样子。”
骆万里嗤笑道:“参是你找到的,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咱采药的人的规矩,谁先撞见就是谁的。”
“真要感谢我,从镇上给我带两条烟。”
“喏,就我平时抽的红塔山,七块钱一包这种。”
王辛夷起身,主动帮两位长辈倒酒,询问道:“骆大叔,您为啥不抽自己卷的烟。像我爸,自己种烟叶,到季收割。”
“种一年,抽一年。便宜不说,还方便。”
“您这烟瘾,一天得两包吧?”
“一包七块,两包十四,一个月近五百块呢。”
“一年五千出头,得买多少条大肥猪咯。”
骆万里开怀大笑道:“你啊,你这丫头是个会过日子的主。以后谁娶了你,一准的有福气。”
王长厚跟着笑道:“你骆大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老没小没媳妇。他要钱做什么?不如吃光喝光身体健康。”
“起码这辈子舒坦了。”
“骆哥,是这道理不?”
骆万里连连应道:“八九不离十,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抽不习惯没有过滤嘴的自制烟。”
“总觉得呛嗓子,刺挠的慌。”
“哪怕放在烟枪里捣鼓也不成,受不了那股冲头的气味。”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摸出香烟递给王长厚道:“我听说西湾村的老刘上个礼拜又来给他家小子求亲了?”
王长厚划了根火柴,低头猛吸几口,鼻孔冒烟道:“是啊,从去年起,隔三差五的来我家闲聊,趟趟不空手。”“不是拎着两斤上好的五花肉,就是给我带成瓶的白酒。”
“辛夷不乐意,我没没敢收,也不能收。”
“这一收,意思就变了。”
王辛夷委屈道:“爸,我见过那个刘什么栋的,满脸的麻子青春痘,好丑啊。”
“您说木头长相着急,那人比木头更显老。”
“明明二十岁出头,瞧着跟四十岁一样。”
“这,这样的人我不喜欢。”
“虎子也不喜欢。”
女孩噘嘴,以此表达心中的不满。
王长厚吞云吐雾道:“爸尊重你的选择,我说了,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
“一切随缘,直到你能遇上看对眼的。”
“反正你还小,过年才十九岁,不急。”
骆万里笑眯眯的打量安静吃饭的木头,破有深意道:“大侄女,我看你捡回来的这块木头疙瘩就很不错。”
“现在是块不起眼的废木头,不代表日后成不了金丝楠木。”
“要不,处处看?”
“噗。”
某个正往嘴里灌着红薯粥的失忆青年急忙扭头,一口喷了出去。呛的眼泪汪汪,咳嗽不停。
王辛夷面红耳赤道:“骆大叔,您,您胡说八道。”
“我……”
到底是单纯的小女孩,不谙世事。话还没说完,羞的脸如火烧,转身逃回房间。
骆万里嚷嚷道:“喂,我说真的,试试又不要紧。”
“过了这村没这店,天上掉下的金龟婿啊。”
虎子怒道:“骆大叔,你不厚道。木头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您让他给我当姐夫?”
骆万里一巴掌拍下,懒洋洋道:“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