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小心翼翼的提着灯,眉眼间都是笑意。
“怎么了?”棠眠间芳草笑得高兴,忍不住心里也高兴了起来。
芳草长像清丽,看起来还有几分稚气,在棠眠记忆中,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芳草都很积极乐观,以前不喜欢她这傻劲,可如今瞧着却是喜欢得紧,棠眠有和左朝枝提过要把芳草许给砚书,可左朝枝似乎不愿随意更改芳草的婚姻。
他将上一世芳草嫁的马厩小厮阿五提拔到了身边来,改名叫做书练,书练真的长得不好看,可是是个非常忠厚之人,或许芳草永远能比她更会洞察人心,棠眠观察过了,虽然书练长得难看,可是比起砚书和墨书,芳草却是跟书练更为亲近。
棠眠不禁觉得,她也是太过于刚愎自用了。
“就是高兴,看小姐能和左将军好好过日子,奴婢就是高兴。”芳草的高兴很纯粹,她突然有些担忧地望着棠眠,“小姐,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可是司马公子真的不是好人,他都和李小姐订亲了,还四处让人以为他思慕小姐,这对小姐的闺誉有损哪!”那一日司马青离出声“维护”棠眠,少不了要惹来风言风语,到最后伤害的却是棠眠一人。
人们会认为他是个光风霁月的公子,可却会觉得棠眠明明有了婚约,还和男人不清不楚。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小姑娘家的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棠眠伸手戳了戳芳草的脑袋瓜,“不说我了,就说说你,我瞧着你和书练挺好的,怎么回事儿?”她没打算这么快让芳草出嫁,就是想揶揄一下小姑娘。
现在的芳草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她便是个促狭的二十七岁老阿姨。果不其然,小姑娘听了她的话,马上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水蜜桃,在黑暗中原本看不清的,可是透过他手上那盏灯,红得越发美丽。
“小姐!”
芳草跺了一下脚,棠眠心里更兴奋了,她发现在和虞娇好上以后,她特别喜欢可爱的小姑娘,逗逗小姑娘则身心愉悦,虽然逐渐变态,可是十分快乐。
“说说看呀!”棠眠又戳了戳小姑娘的腰,看小姑娘跳了起来,开始可以理解为什么左朝枝野老爱戳她的腰。
太有趣了!
害羞的劲儿过了以后,小姑娘这才平复了心情,小小声的说道:“奴婢上回抬不动水桶,书练给奴婢搭了把手,聊过以了几回,发现书练居然是奴婢的同乡,还会做家乡的草饼。”芳草从小跟着棠眠,可是她和芳菲不一样,芳菲是许府家生子,就算身为奴仆,却一开始就选在嫡亲小姐身边,生活的水平搞不好比一般商家小姐好。
芳草是棠眠救下来的,那一年正逢水患,芳草和家人一起逃到了长安,那时芳草娘病了,隻得卖了芳草换钱。
人牙子看芳草漂亮,虽然嘴里说着要把她卖给好人家当童养媳,实际上却要把她往窑子卖,长安那些不规矩的窑子时不时有售出雏妓,那是会折腾死人的,都活不长的,棠眠那时在表兄的陪伴下去买糖吃,听芳草哭得凄厉起了恻隐之心,棠眠左手买了人,右手她的表哥华契就报了官把那暗娼馆和人牙子一起端了。
芳草出身不好,当然没有芳菲灵活,可是她对棠眠的一片真心却是比什么都真。
“原来是同乡。”棠眠叹了一口气,上辈子她真的没太关注芳草,也没关注她婚后的生活。
棠眠当初就是觉得芳草太唠叨了,所以把她嫁给了个沉默寡言的小厮,当然当初也是稍微起了点恶心,找了个她觉得特别丑的男人,也还好芳草心胸开阔,不嫌弃夫婿丑陋,反而和小五十分恩爱。
小五这人真要说丑陋其实也言过其实,只是在棠眠跟前服侍的人多半好看,让她挑剔了些。小五非常壮硕,七尺男儿长了一张方方的脸,浓厚的眉,小小的眼睛、宽宽的鼻和一张有点外翘的厚唇,看起来挺老实的。
前一世她曾经看着小五把芳草扛在肩膀上逗着她玩儿,虽然还是属意给芳草找个好看点的丈夫,但芳草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