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烟背着书包,今天去学校她就不打算回了。
昭雨杰两手空空,根本不像他说的是来复习的样。
冯云烟不乐意跟他拌嘴,难分清胜负不说,还容易扯到别的事上聊个没完。
非要二选一的话——
与其在家里对着冯期冀,昭雨杰好像还是能让她多忍受些。
再说了,她本来喜欢……
冯云烟攥紧手,她不乐意再想。
她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最近,无论是什么问题她总要动不动的联系到昭雨杰身上。
她把视线挪到了书架上。
周末,图书馆里压根没人,哪像是昭雨杰说的那么义正言辞,什么什么在图书馆里不好说话他就是
“你找什么?”
昭雨杰在她身边探头。
冯云烟本来就心不在焉,被他这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她刚拿了本资料,手一哆嗦,书掉地上,一声沉重的闷响。
“看你在这好久了。”昭雨杰说,他靠过来,距离拉近,已经不是正常社交的范畴了。
“管得多。”冯云烟侧过头。
她弯下身想捡,可没等蹲,手臂就被他握住。
昭雨杰说:“我帮你。”
突然这么好心?
冯云烟退了一步,见昭雨杰真老老实实的蹲下去,他比她高,突然这么一下好像是“服软”似的。
冯云烟没忍住,伸手点了点昭雨杰额头:“不起来了?”
昭雨杰朝她笑笑,似耍赖的:“腿抽筋了,起不来。”
这嬉皮笑脸的,哪像是抽筋的样子。
冯云烟夺过他手里的《欧洲简史》,她喜欢睡前翻这些,翻着翻着人也睡着了。
她拖来了放在墙角的台阶梯,上了两阶,仰着脑袋去看最顶层的书架,
昭雨杰就在她边儿上蹲着,蹲着呗,不是抽筋了?正疼呢。
图书馆静,他疼也不出声,谁知道真假。
余光里,冯云烟看他直接在地上坐着了,手撑在身后,两腿一敞,看上去比在凳子还惬意。
她不管他,她也管不着。
喜欢坐就坐呗,喜欢站就站呗。
就是“阳光”真是大自然里很神奇的一种现象。
历史分类在图书馆五楼的最角落,书架靠窗,下午的阳光沿窗照进来,照在地上,照在昭雨杰身上,把他晒得“暖洋洋”的。
是动物的本能吧,人在潜意识里总是很向往着能朝着温暖的地方靠近。
温暖的环境,温暖的人,都一样。
昭雨杰说:“我看别人把校服都改得很短。”
冯云烟没理他,可她的心思还是因为他这句顿了一下。
她们夏天的校服是到膝盖窝的中裙,颜色挺好看的,格子的,好多女生都喜欢把裙腰处多卷两圈,让裙摆的长度到大腿的位置,穿起来就像是日系制服。
她不知道昭雨杰是想说短了好看还是不好看,她不太在乎这些,裙子长裙子短的,好像她天生就对这些无感,审美跟不上时代。
可要说她喜欢什么?
她也说不好,从小到大她就没对什么特感兴趣,她一直“循规蹈矩”的活着,就像是大人说的,什么年纪就干什么年纪的事。
她“听话”地读书,无论初中高中,名次一直都在前五,要说她做过的最最叛逆的……
冯云烟垂下眼,她看向昭雨杰,只见他正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一点儿遮掩都没有。
“上面贴了,不让学生自己上去。”
昭雨杰指冯云烟刚拿的那梯子。
“那你举报我吧。”冯云烟说。
她说着把最上的那本《史学概论》抱下来,一共就两本书,可看过去比牛津字典都厚。
昭雨杰不回了,他就在那笑,被骂了笑,被打也笑。
他人大剌剌地坐在两书架的过道中间,冯云烟看着他,心里怀疑着“拦路”是不是才是他的最初目的?
冯云烟看他心烦,不是说对他有多讨厌,是她对昭雨杰总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不给她走,她绕去哪他手就拦到哪,最后,他握住了她的脚腕,彻底不让她动了。
……
果然,什么温暖不温暖的,都是假象。
“喂……”
她无可奈何地叫了他一声。
“动不了,抽筋了。”
他又提起刚说的借口。
冯云烟盯着他,好像是在认真确认他说的真话假话。
他躲也不躲,一副超级“真诚”的样子。就是手一直攥着她,整个掌心都贴在她的脚踝上,那是种就算她再专心再认真也没办法彻底忽略的触感。
僵持半晌,冯云烟叹了口气。
她跟着蹲下来,看他说动不了的地方:“哪疼?”
“这。”昭雨杰煞有其事地抬了抬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