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想起了正事,说道:“达尔丹城中的探子来报,说是呼延海莫不知为何,连夜离城而去了,如今达尔丹城中,只有他的副将在主管各部。”
女王还道:“且北戎王庭那头传来消息,说他如今人亦不在北戎,只是带走了三百金甲骑兵,不知去向了。”
“国师,你说他去了哪儿,会不会是在暗中,又想生事?”
佛子垂眸静思。
突然脑中掠过许多画面。
而那些画面最后指向一个人。
那日带着许多人闯入寺庙,在佛堂前气势汹汹问他要人的男子。
此人和手下都是来自北戎,外貌体型与传言中的呼延海莫也是对得上。
这实在是太凑巧了。
可呼延海莫这样野心至上的人,如何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心舍下刚刚到手的城池,披星戴月、奔袭千里,赶到西域来呢?
若此事属实,那实在是不可思议至极了。
中原。
蓦地,佛子脑中闪现司露同他说的,要回中原的话。
或许,他是为了——
中原神女。
“女王,呼延海莫眼下,或许不再他处,就在西域王城。”
女王大惊,“国师何出此言?”
佛子平静道:“我叫来一人,你就明白了。”
佛殿外,司露正听小沙弥说得热火朝天时,有人过来寻她,言道:“佛子叫你过去一趟。”
司露不明所以地跟着去了。
一路上,脑子还不停浮现着小沙弥同她所说的种种,佛子与女王间发生过的惊心动魄之事,当真是听的人热血沸腾。
到了后堂。
司露面见了女王和佛子。
佛子屏退了众人。
叫司露脱下僧帽。
司露有些犹豫,眼神躲闪,但碍于佛子的要求,只能照做了。
当乌发如瀑、倾泻而下时。
她特意去观察了女王的神情,生怕她会误会,那可就麻烦了。
可女王到底还是吃味了。
瞧着面前美得出尘脱俗、不似凡人的女子,她想起这些日子传入耳中的流言蜚语。
什么狐妖魅惑、佛子受其蛊惑,将之藏在佛殿之内,夜夜与之同塌而眠,寻欢作乐……
而她今日来,亦是存了一探真假的目的。
可偏偏——
他还亲自将人叫到了她的面前来,眼睁睁让她看这一切!
女王的眼神渐渐冷下来,扭头对着佛子道:“国师,所以你便是要告诉我,你在佛寺私藏了一个女人?”
佛子没料到女王会有如此过激的举动。
一贯淡然镇静的他,竟有一时的愣怔。
司露怕他们因她生出嫌隙,那她可就罪过大了,赶紧跳出来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女王您听我说,法师只是帮我,并非是故意藏着我……”
可女王并未听她解释,只是定定望着佛子,眼中布满伤痛。
“国师,这几日我在宫里,不是没有听到风声的,只是我始终不愿相信。”
她缓缓站起身,攥紧了手掌,朱红丹寇嵌入肉中。
“如今亲眼看到了,我才知道,这市井所传,你藏了女人在佛堂里,是真的。”
她眼中含着泪,唇角颤抖,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当日如此决绝,要离宫别居,就是为了她吧?”
完了,这下误会大了!
司露瞠目结舌。
都说情爱会让人失了理智,谁能想到,女王会因情爱失智到如此地步。
佛子面对女王如此,也是陷入了沉默。
从来都是稳如泰山的他,甚至第一次生出了无措。
“国师,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女王见佛子不说话,只以为他是默认了,更是伤心欲绝,拂袖而去。
同为女人,司露知道女人吃起醋来是毫无道理的,而女王眼下的样子,便是在吃醋。
解铃还需系令人,若是佛子不去解释,这件事就永远无法开释了。
司露为他们的事情急得团团转,她眼睁睁看着女王拂袖离去,上前劝说佛子道:“法师,您还愣在此处做什么,快去追女王,向她解释清楚呀。”
“不必了。”
佛子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嗓音清冷,脸色也变回了平日的古井无波。
司露咬咬牙,但又无计可施。
她知道佛子方才也因女王乱了心神,但他偏偏,不愿表露,无所作为。
真是叫人恨铁不成钢。
司露亦有些愤慨,喟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后堂。
徒留佛子一人对窗凝神,孤独寂寥。
斜阳落进窗棂,在他冷冷清清的衣袍上落了一层光晕,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发清隽飘逸了。
透过窗棂,他眼睁睁看着女王的仪仗渐渐离去,消失在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