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又回头,“你说什么?”
妙真忙嘻嘻地跑去推他的背,“我还敢说什么呀?快去吧,把那些客人打发了,不是要回来收拾我么?我等着呢。”
良恭换了副正经面孔出去送了那郑老爷,刚折回园中,偏有一位姓李的相公赶出来将其拉住,“良小友,你到底定下没有,几时随我往苏州去?我在嘉兴住了一月,可就是为等你。你别只顾捱延,早点随我去了,早点把那副《苏州太平乐图》画出来,咱们两个都好交差。”
良恭把他的手拂开,呵呵直笑,“不急不急,您看我才刚搬家不过一月,这新房子还没住出人气来,哪就赶着往外跑的道理?何况我生意上还有点事抽不开身。您要是怕我捱你的日子,要不您老李相公尽管搬到我家来住着,看我几时忙完我几时随您去。”
“你这人,你打量我不好意思住到你府上来?我明日就来,看你如何推脱!”李相公剪起手来瞪他一会,不一时态度又软下来,“算起来我家黄大人和你还是亲戚呢,四公子的奶奶和尊夫人是表姊妹。你权当是探亲,赶紧收拾收拾随我去,画出画,黄大人冬天好敬献给太后作寿礼。你想想,太后皇上都来瞧你的画,于你也有天大的好处不是?这不比生意上的事要紧?”
良恭懒洋洋地在想,天大的好处还不是那黄大人的,作什么《太平乐图》,无非是要替他在朝廷里歌功颂德臭表功。
他只管眯着眼缝睨了这李相公片刻,旋即把几个手指头半掩在袖管子里搓一搓,“画好办,可这个怎么说?亲戚归亲戚,我可以不图什么,我们画画的人,说钱,俗了!可我大老远耽误着生意往苏州跑一趟,园圃里那些下力气的人可等着开工赚钱呢。我说给您老李相公听,我们这生意,开一天工算他们一天的钱,迟迟耽误着不动,他们就……”
“得了得了。”李相公发烦地摁下他的手,拈着胡子道:“我们黄大人是体面人,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没有三四百做你的川资,也不敢轻易来请你。”
良恭笑了一笑,“既如此,不好叫你老李相公久侯,等我进去与夫人商量几句,即日便随你动身。”
106番外·流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