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没挂断。
陆蘅书哼了一声。
姜熙知道,这意思就是问他,长教训了吧,以后还敢不敢出去了?
“谢谢。”姜熙避重就轻。
陆蘅书一个字也没答,赌气似的挂断电话。
这次没有人催促,姜熙在卫生间吐得干干净净,到最后,只能吐出透明的胃酸。
太难受了。
他从没有想过世界会如此扭曲,也从不明白陆蘅书可以连人和画面都不出,仅凭声音和几句话,就能把一个中年醉酒男吓得落荒而逃。
吐完了,身体也舒服了。
姜熙回到饭局上,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从此以后,哪怕他再不想,他这份工作,乃至他这个人,都将永久跟陆蘅书绑定。
陆蘅书不要他那天,就是他实现各种意义上的死亡的那天。
姜熙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如果可以,他宁可陆蘅书从未出现,自己还跟前夫在一起,日子细水长流,前夫会买菜做饭陪他散步,也会笑着说他胖了和他一起晨跑,把他养成心宽的傻子。
可惜这也只是如果,他的前夫魏安,永远也回不来了。
现在他身边的只有陆蘅书,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柴锐志仅帮姜熙一人升级了套房。
房间规格很高,胜过姜熙的顶头上司。
人人都盯着姜熙,看他敢不敢进去住,能不能接住陆蘅书借他的威。
这决定他们以后如何对待姜熙。
姜熙环顾一周,不懂得为什么,自己明明谁也没有得罪,偏偏要被架在火上烤。
眼前的困境不只是柴锐志给的,还是陆蘅书给的。陆蘅书总能这样,很莫名的把他推到孑孓一身的处境。
血液激流,姜熙长舒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中,面无表情地走近那间规格最高的套房。
他接下来了,跟陆蘅书死拼到底。
刚洗完澡回到床上,还没来得及盖被子,陆蘅书就打来了视频。
“怎么样,那个包很有用吧。”陆蘅书问。
姜熙挂上笑脸:“是的,很有用,谢谢老公。”
陆蘅书得意地说是在网上学的。
很好笑的是,在此之前,陆蘅书似乎断网过很久,不止是断网,而是与世界全方位的切割。
所以陆蘅书对一切都很新奇,姜熙刚恢复工作那段时间,他最喜欢跟在姜熙身后转。
上下班要挤地铁,偶尔才能转出租,陆蘅书乖乖坐在姜熙身边,眼睛眨啊眨,往外面的世界大胆地窥探。
这些完全配不上小少爷身份的东西,却给了陆蘅书无穷的乐趣。
看见他笑,姜熙就很难受,于是平静开口:“我去猫咖了。”
“哦。”陆蘅书没有如想象般黑脸,他心情大概真的很好,趴在床上,怀里垫着两个软枕,屏幕中能看见他的小腿支起来,茔白的脚欢快地晃了几下。
“……你不是很讨厌猫吗。”姜熙问。
陆蘅书展现出年轻人的稚气:“可我喜欢你啊。一想到要跟你办婚礼,我就好开心。虽然你白天不理我,但我原谅你了。”
颠倒黑白。
姜熙喉口被气顶了一下,想到陆蘅书有精神病,也就劝自己放下,否则哪天真被杀了,可能对方连被判刑都不用,仍然轻飘飘地活在世界上。
“你家里有权有势,不会同意你娶我这样的人。”姜熙说。
陆蘅书眼睛睁大了些:“你在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有结婚证啊。”
姜熙平静地说:“那跟办婚礼不一样。只领了证,不宣扬,就仍然有退路。哪天你想补离婚证,我也会配合。”
“啊。”陆蘅书微微张口,有些震惊,但很快收回去,眉毛紧蹙:“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等姜熙回话,陆蘅书说:“你还是收收自己的天真吧。不管结婚还是离婚,我想让你开心,你就过得好。我想让你难受,你会比死痛苦一万倍。”
变化快在刹那之间。
仿佛刚刚鲜活欢快的陆蘅书仅是一场骗局,现在这个冷漠、强势、病态的陆蘅书,才是阴暗丑陋却不得不面对的真实。
更可怕的是,陆蘅书本人并不感觉自己有任何问题。
姜熙一早去谈工作,陆蘅书还在家里,中午回套房时,陆蘅书竟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不过几小时,从相隔几千公里的城市赶来。
姜熙的错愕尚未结束,陆蘅书一脚踹在膝弯处,他膝盖磕下去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陆蘅书扳住他的肩,不许他摔倒:“别那么没用。”
说罢,陆蘅书擅自取出他的工作文件一一翻阅。
姜熙硬生生跪了半小时,没有出声,也绝不看他。
陆蘅书没由来地烦躁,抬脚踹他肩头,他摇摇晃晃地倒下去,摔得脸色惨白。
“我想不明白你那个死前夫有什么好。”陆蘅书用的是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