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行动的限制……
……为了尽快抵达萨斯塔维亚公国处理一应事项,我们将于明日早上启程…………出于对您的尊敬,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决定应当让您知晓。如您有疑问,我们将诚挚期待您的垂询。愿您的光辉如同星辰一般闪耀,愿日光永远与您同在。您最敬虔的与诚挚的,羔羊与牧羊人米赫兰」他最后瞟了一眼上面的落款,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强烈的暴怒骤然从艾利格欧斯的心底窜了起来——他们怎么敢——就这样带走他的oga?!莫名的怒火燃烧得过快,几乎难以克制,艾利格欧斯大步走出门外。——要把大主教召唤过来。他心想。到底是谁带走了他的oga。他应该杀了那个人。这个可怕的念头升起的一瞬间,艾利格欧斯的怒火就被冻住了。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漆黑的羽翼。代表罪恶的深沉墨色,又向上蔓延了一些。艾利格欧斯顿时像被针刺了一样,一下就合上了眼。直到最下方的两双羽翼无声地收起,仅留下背后最纯洁的那一双之后,他才自欺欺人般地睁开了浅金色的双眸。艾利格欧斯尽可能不去想刚刚转瞬即逝的那个可怕念头,而是努力集中精神,将思绪转移到公函的内容上——按理而言,天使出于维护荣光之日而对堕落者顺手降下惩戒,又或者施与净化,拯救罪人的灵魂——这都在降临者的职责之中。甚至因为荣光庆典上出现堕落气息,责令圣殿加以戒备,予以更多人净化的教导,这也在常理之内。然而,持续在地面上停留,将目光特殊地垂注在某位修女身上,施与单独的惩戒,但特地限制她的自由……这就有些微妙了。毕竟不管是管理圣殿修女,还是处置堕落的人类,严格来说,无论哪一点都属于圣殿的职责范畴。但尽管如此,圣殿一直以来对降临者都堪称纵容——出于对天堂的敬意与对光明的虔诚——即使对那些稍有过分的命令,也不例外。……倘若,圣殿真的对他的做法如此抵触……又为何会在默许了这么久之后,又先斩后奏,还直截了当地反驳他呢?他们……就不怕触怒他么?……更何况……他做这件事,也不过是……想要拯救一个尚能救赎的生灵罢了……艾利格欧斯想不明白。毕竟与人类打交道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敏感多思,各有各的欲望,总是复杂多变。能摒弃这些劣性,始终虔诚克己的人类,已经可以称圣了——而如今的圣殿中人,显然还远远未能达到这种程度。不过,想不明白也就算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个被带走的oga。从公函的内容上看,她应当安全无虞。但是无论如何……必须要把她找回来。下定决心后,艾利格欧斯就展开了双翼,顷刻间就上升至高空,而后他停驻在了中央。皎洁的月光披在他的身上,使他看起来如同高悬的一柄利剑,在黑夜中熠熠生辉。艾利格欧斯张开了双臂,将感知无限地铺开蔓延,开始寻找起记忆中的气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一个正在跑动的身影。安妮塔正在奔跑在长廊上。紧绷的心神和孱弱的体质很快就让她很快就感到疲累,但她仍然咬着唇,拼命抬起着酸软的双腿继续向前。从房间出来之后,安妮塔就小心翼翼地顺着建筑物的的阴影,一路向记忆中的方向挪动。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甚至什么都没带,只是在修女白袍之外又罩了一件外袍,然后把仅剩的半瓶抑制剂藏进了衣服里。中途还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教士,但幸好她准备好了借口,没让对方怀疑。等到离开了最中心的区域,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脚步声时,安妮塔就开始跑了起来。圣殿统一配置的制式鞋做工优良,即使是在硬质的石板路上奔跑,也只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早上经历的发情期似乎带来了后遗症,现在她不仅手脚酸痛,就连身体也有些发软。或许是抑制剂的量不够……但是她挥霍不起了。oga在这个世界,真是太难了……安妮塔沮丧地想。不过等出去之后,她就可以做新的抑制剂了。她在圣殿也是学了一些东西的,出去之后随便找个小修道院或者教堂,好好存活下去也不难吧。就这么一边自我鼓劲,一边继续跑着。在安妮塔再次越过一个拐角时,她终于看到记忆中那扇在多叶藤的掩映下不起眼的小门。她忍不住小小振奋了一下。快到了快到了!她不管不顾地奔跑过去。胜利就在眼前!!因为满眼都被希望占据,安妮塔没有注意到,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影子正在缓缓迫近——张开了双翼的艾利格欧斯正悬在半空中静静地俯视着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