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说是四王妃要托我带给您的。”
“长姐?”
谢园愣了愣。
他在谢府待得时间不长,与谢柔更因身份差异,几乎没说过什么话。
他只在家宴上见过谢柔两三次。在他的印象中,谢柔虽然有些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生得漂亮极了,端庄清婉,又十分有才气,是个像仙女一般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同自己有交集呢。
他正想着,便见春莹递给他一个锦缎包裹的书册。
接过打开后,才发现其中是个字帖。每一页以朱笔写满了端庄工整的正楷,每个字前还用简笔画出对应的图案,可以让谢园这种不识几个字的人也认出每个字该念做什么。
谢园眼前一亮,他无人教识,一直以来练字都是照猫画虎,很多字都不晓得是念什么。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春盈,明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这是长姐给我的吗?”
“是呢。”春盈笑笑,“侍奉四王妃的丫鬟说,是四王妃听闻王妃在习字,特意准备的。”
谢园心里一瞬间被暖意充盈,他宝贝地摩挲那字帖上漂亮工整的字迹,将他仔细阖上抱在胸前,对着春盈道:“谢谢长姐。谢谢你,春盈。”
“王妃何必同我客气。”
她如今不过二八,同谢园正是相仿的年纪,生得稚嫩可爱,扬起笑脸更叫人觉得亲近。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巾帕递给谢园道:“王妃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谢园有些局促地接过她的巾帕,耳根有些红了。
“王妃若在府里没有体己的下人,有什么事,什么烦恼不防同春盈说。只要春盈力所能及的,肯定会替王妃去做。”
春盈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牵起谢园的手。
已经许久没有人待他这么好了,许久不接受别人的善意,谢园刹那有些无措。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眼睑又泛出泪花。
“谢谢你,春盈。”
第三日午后,褚承宥还是没回来,但随从回府带了话。
今晚是十公主的百日宴,中酉时谢园需要同褚承宥一起进宫赴宴。
上次进宫后的遭遇还历历在目,谢园不免有些紧张。
但毕竟是逃不掉的事情,也只能暗自安慰自己安下心来。
宫中规矩多,赴宴礼服的规制繁复,谢园不太懂,但平日常穿的那些素净衣裳在这般喜庆的日子自然是上不了台面的。
好在前几日褚承宥送的衣服刚好用得上。
华丽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腰间的环佩玉饰走起路来叮当轻响。在仆人的侍候下,谢园被精心包装一番。
方梳完发,穿好衣服。门口便传来通传声,说王爷来了。
褚承宥弗一进门,眼见谢园整个人神经紧绷起来,僵硬地起身行礼。
“你们下去吧。”
褚承宥屏退众人,屋中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比方才更加凝固。
在沉重的威压下,谢园不敢再同上次一样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走到圆几钱倒了杯清茶。
行到褚承宥面前,谢园默默跪下,双手递上冒着热气的茶水,怯懦道:“殿下劳苦,请……请用茶……”
褚承宥垂眸睨着谢园。
除了大婚当天,谢园平时打扮素净,今日一身暗红浮光锦服,华丽娇艳,纤细腰身被玉带缚住,悬下铃铛环佩,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脸和身段都漂亮得出尘绝俗,眉眼神色也乖顺地叫人心怜。
十分适合做个极品的漂亮玩物。
褚承宥脑海中闪过这样的评价,心中又有些不悦。
好在见这人学乖了不少,积郁于胸腔两天的闷气消散了些许。
谢园僵硬地跪在地上,心中忐忑,已经对随时可能摔在地上或者身上的茶杯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褚承宥只是接过他递来的茶,轻轻撂在一旁。
谢园看见褚承宥向他伸过来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片刻才轻轻搭上去,被男人半搂着扶起。
他好似听见男人极轻地叹了口气,又放软了声音道:
“走吧。”
褚承宥和谢园到达乾清宫时,已是月挂中天,华灯初上。
谢园觉得,无论来多少次,他都会被皇家的奢靡繁华所震撼。
只见宫殿雕梁画栋间,玉宇琼楼辉映,恍若天上宫阙。朱门轻启,丝竹管弦之声萦绕于殿宇之间,似仙音缭绕。
踏着白玉石阶走进殿中,金砖铺地,宝鼎香烟袅袅,如梦似幻。
殿内已经到了不少皇亲大臣和妃嫔命妇,端坐在华丽的案几旁,低声闲谈。
桌案上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琉璃盏中琥珀色的佳酿泛着温润光泽,犹如凝脂。宫女们步履轻盈,恰如穿花蛱蝶,侍立两旁,静候圣驾。
褚承宥与褚承轩落座于离主位最近的案席之上,而谢园则是与诸多命妇小姐们坐于一起。
比之大梁历任帝王,可能是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