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裹挟着肃杀之意,奔入禁城。
乾宫已是被防的严严实实的了。魏大伴将手下的心腹派遣至乾宫的各处,不给那有心之人半点机会。
是日清晨,乾宫一片静默,宫人们立于正殿内,侍候着陛下与菊嫔娘娘的早膳。
菊氏已近产期,与那愈发大的令人心惊的肚子相较,身形消瘦非常。锦帝本是怜惜如今她神志不清,吩咐着让她多睡一会儿。奈何前些日子的调教早已让菊嫔养成了浅眠的习惯,一旦醒来就再也不能入睡了。
于是便有了锦帝亲自做小伏低哄着菊氏用膳的情形了。宫人们提心吊胆的立在一边,锦帝在阿桃身上向来是吃亏惯了的,对着阿桃自然不敢有所宣泄,积攒的怒气便一股脑儿地使向了宫人们。故而宫人们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应对锦帝因阿桃而施加的各种苛责。
“陛下,稳婆王氏求见。”
这位王氏便是来自于宫外的孝心了。王氏原是京畿之地最稳重的产婆,经她之手的产妇俱可以保得平安的。因此锦帝也十分看重,早早地便命大伴接进禁城,就在乾宫的偏殿里面住着。大伴亦另领了密旨将那王氏的亲友们圈禁起来,不许内外传送消息。
锦帝抬手宣召了。阿桃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怕见生人,倒也没有躲去内室,仍坐在早膳边上,好奇地向门帘外望去。
只见一位妇人小步走了进来,向前几步后就行了大礼道:
“民妇拜见陛下、娘娘,愿陛下长乐无忧,愿娘娘平安顺遂。”
锦帝命王氏抬头回话。那王氏面相和善,说起话来也落落大方,看起来倒是靠得住的。
“陛下且请宽心,觉浅易醒对孕妇而言是寻常事,且娘娘白日常常瞌睡的,只是娘娘鲜少走动,在乾宫内总是坐着,恐怕生产时是要吃苦头的了。”
锦帝向来听不得阿桃吃苦头的。原是他担心着有人错了主意,这才干脆将阿桃禁足于乾宫。如今阿桃懒怠不肯走动,乾宫内又四处皆是坐卧器具,她如今又是孩童心性,倒是不好拦着她休憩的。
“民妇也问过大伴,御花园人多手杂倒是不宜去的。不过可以将那西北角的长廊收拾出来,那长廊据说也有地龙,烧起来热腾腾的,外面又有好景可瞧,倒是个既有趣儿又可保暖的好去处。”
锦帝思忖不言。
身边的菊氏听到了“有趣儿”的字眼,便以己度人的以为锦帝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肯给自己瞧见,在旁边咿咿呀呀的戳着锦帝的后背,声讨着眼前之人的小气。
而她这副憨态在锦帝眼里却是实打实的催促。近来他也是体会到了阿桃前些日子的委屈,这样的许与不许之间的请求此时便也随了阿桃的意思,遂命大伴将西北角的长廊收拾出来。
那魏大伴是个极为麻利和细心的,半日功夫就将长廊收拾了出来,用了安息香薰过一遍,添了许多毛毯铺地,裹了那尖锐的棱角,这才于次日用一乘软轿接上菊嫔,送到了长廊之上。
“娘娘,”
梁氏应声抬眼,梳妆的侍女退至两侧。她的心腹女官上前,回话道,
“小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梁氏戴上了数珠,站起身来。女官扶住了她,伺候的侍女提前打起了门帘,到了外间。那外间的桌上放着一套食盒,里面乘着各式各样的、刚刚烤制出来的点心。
梁氏原本看着这些吃食,想着从王氏那里得到的消息,觉得能够讨得阿桃欢心,转念一想如今阿桃小孩子心性,昨儿喜欢今儿又讨厌了,又不不由得忐忑起来。
“为何不多备几种点心呢?”
那心腹原是不赞成自家主子找这样的麻烦,菊嫔受陛下如此宠爱,若是吃出了什么问题,秀宫上下都不得善果,偏偏主子这样聪慧的人,此时却不明白了。
“已是准备十来样的了。您看这品燕窝金丝酥,还是特地从家里请来了师傅做的呢。”
“可惜……不知道她爱不爱吃了。”
梁氏拢了拢袖子,那串数珠被掩住,向外面候着的步辇走去。
与秀宫的幽静娴雅不同,坤宫内又铺起了新进贡的猩红毡子,显得格外的华丽尊贵。
越氏坐在主座上,由牡犬喂与西域进贡的蜜饯,指尖在牡犬的胸前游走,轮流的掐住那两点红晕,捏弄着打趣道:
“弄些奶儿吃,可好?”
那牡犬本是甚为乖觉的,很会讨越氏的喜欢。便勾起酒壶,挺胸向前,将那壶口倾斜,酒水涓涓而下,打湿了那处突起:
“狗儿的这对奶儿,流出的可都是酒呢。”
越氏含住那颗乳珠,手上却握住牡犬的卵丸,那话儿被紧紧的束缚住,如今经了刺激颤巍巍的想要立起来,却被金线割出血色,痛的疲软下去。
“娘娘,公子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那牡犬本就险险的靠在主座的边沿,越氏就势将他推了下去,牡犬摔了下去,也不敢说些什么,赶紧的跪了起来,伏在地面上。
“公子整日饮酒,身子这才刚好,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