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色是阴沉的蓝,似风雨欲来,气温也降了下来,褪去了夏末苟延残喘的外衣,进入了初秋。
杜逢生将脸埋进围巾里,走进医院,前台玩着手机的年轻小妹不经意间抬头,跟他对上了眼,怔愣在了原地,被他轻晃晃地瞥了一眼,这才猛地回过神,慌乱又羞涩,“杜、杜少,您来了……院长在里面等您。”
是个熟面孔,好像是近几年跟在沈姨身边的小助理,不过能看出晋升很快,以前还只是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像是只小鹌鹑一样跟在沈姨身后,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现在都已经可以上升成心腹,来做等候、接待他的工作了。
少女被他看得面色更红了,又恢复成以前畏缩的样子,低着头小声询问,“……杜少?”
“嗯。”杜逢生扫了一眼她胸前的姓名牌就收回目光,懒散地应了一声,从宽大的围巾里露出的小半张脸漂亮地惊人。黑发白肤,眼睫清清冷冷地搭着,一眼望去雌雄莫辨,黑白纯粹地分明,像是从古画中走出的小公子。
少女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头更低了,等到青年走过去,她才敢稍稍抬起头,瞄上一眼他的背影,脸上神情痴迷又低落。
杜逢生是不知道小少女的怀春心思的,他来到最后一间病房,顿足几秒,推开了房门。
病房明亮宽敞,蓝色的格子被整齐地叠在床上,窗台放着绿植,青翠的叶子正随着一只手的抚摸而轻轻摇曳着,手的主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笑靥温暖,“生生。”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重合在了一起。
杜逢生恍惚了一瞬,慢慢地走近这间记忆中的病房,“……沈姨。”
他以为他不记得了,毕竟时光已经太过久远。但实际上,那些过往的琐事,就像是一根针一样牢牢地扎在他的记忆深处,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他生来就有记忆。
所以他还记得轻轻摇晃的睡篮,妈妈小声哼唱的童谣,甜美丰润的乳汁……但在他能看清东西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就只有女人坐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面孔,和许许多多脸上带着痴迷和喜爱的、不一样又如此相似的人脸。
而在那时开始,妈妈身边就跟着沈姨了,她是妈妈的知己好友,也是她的主治医生,在他的印象中,她们形影不离,几乎无话不谈。如果说那场火灾过后,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有什么母亲以前的讯息、线索的话,那一定是这个女人。
杜逢生垂下眼帘,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知道他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无数的人如飞蛾遇火般被他所吸引,前仆后继地涌上来替他达成目标。
果然,低垂的视野里,一双柔软的手试探性地搭上了他的手臂,发现没有被拒绝后,就向下滑去,紧紧包住了他的双手。
女人清冷的香水味充斥着鼻端。
“生生……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我回去翻了翻,大部分物件都在当年损坏了,只留下了这个……”
杜逢生瞳孔紧缩。
是一本日记本,没有装饰的蓝色封面,边角微微卷起泛黄,看起来是被人经常翻阅过的。本子被完整地放在透明的防护袋中,像是一卷等待着别人打开的秘密。
而现在,这个秘密就放在面前,等着他去拿。
“这是妈妈的……”杜逢生瞳孔微微放大,手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过。
“不急,你带回去慢慢看。”沈姁面容含笑,很好地掩盖住了眼底的幽深,顺着杜逢生的意愿将日记本递到他手里,又趁着青年怔神,牵起他的手慢慢地放到胸前。
掌下是成熟女性的丰润弧度,杜逢生一顿,“……”
世上任何事,无论披上了什么样情感的皮,实际上都可归结为交易,这一点他从小就知道了。很多人由于各种各样吸引来到他身边,或为他的身世,谋求财富地位,或为他这身皮囊,谋求欢愉一场,也有的人更为贪心,想要得到他的心,拥有这副美丽皮囊下的全部爱意。
世人皆如此,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人是例外。
包括这个在之前的十几年内都伪装地很好的、自称他阿姨的女人。
洁白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是若隐若无地从一扇门后传来一点隐晦的水声,如果有人因为好奇而凑近,在门缝外偷窥,便会发现这里面正在进行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情事。
围巾被随手丢到一旁,美丽的青年坐在属于医生的桌子上,微仰着脸,眉头似蹙非蹙,眼神淡漠又幽暗,上半身的衣物还是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只是下半身的裤子褪到了脚踝处,一只手放在后面撑着桌面,另一只手垂下,手中紧紧拿着装有蓝色日记本的防护袋。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的两双白皙修长的腿上都密密麻麻布满了被人大力吮吸过后的吻痕,大腿内侧尤其严重,身前的女人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只一味执着于面前半硬的肉棒,迫不及待地用舌头包住,往深处吞着。
青年闷哼一声,似是不满,往后仰了仰,“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