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甜蜜的三人同居的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
五月榴花似火,山花掩映于浓翠之间,转瞬间六月已近在眼前,舒野的生日也快要到了。
卢瑟和温泽西准备先给舒野庆祝十八岁的生日,再起程去非洲。
然而在带舒野去哪儿过生日的问题上,两人却争论了将近半个月。
某日上午九点,舒野还腆着小肚皮,在缠结成一团的被窝里打着小呼噜的时候,温泽西和舒屿已经起床,在厨房里为他准备早餐了。
“巴黎有什么不好?”
温泽西一边往烤面包片上抹花生酱,一边说:
“我们可以住在丽兹酒店,周围的旺多姆广场有不少世界名店,东边歌剧院,西边卢浮宫,正好跟非洲的原始对比着看。”
卢瑟将切好的蔬菜放进玻璃碗里,加入橄榄油和葡萄醋,说:
“六月去巴黎?除了在卢浮宫里人挤人,在埃菲尔铁塔前看踩着草坪排队的人的后脑勺,还有什么可看的?他去了肯定嫌人多心烦,躲在酒店里不出来。”
温泽西痞气地一笑,“那也挺好,找个能欣赏巴黎街景的酒店房间,咱们三个日日夜夜玩游戏,不是很浪漫吗?”
“你是不是脑壳裂开了?”卢瑟冷冷瞥了他一眼,“是给你过生日,还是给小野过生日?”
“……”温泽西把三明治切好,摆了个相当漂亮的盘,反唇相讥道:“那你的建议呢?大评论家。”
卢瑟将榨汁机里的橙汁滤出来,思索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轻声道:
“去阿拉斯加,看北极光。”
温泽西一怔,似乎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半晌才扯了扯唇,慢吞吞道:
“……冻坏我家小朋友怎么办?”
“阿拉斯加的夏天又不冷,”卢瑟瞥了他一眼,“总比你那个宅在酒店房间,日日夜夜玩游戏的提议强吧?”
温泽西笑眯眯道:“一会儿小野起来,我问问他,是想在酒店阳台上欣赏日落时的香榭丽舍大道,还是想在阿拉斯加荒野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
太阳已明晃晃地挂在日中,舒野还在床上迷迷瞪瞪。
昨晚他打游戏到深夜,之后还毫不疲倦地拉着两个哥哥到调教室,在潘多拉黑箱中开盲盒,开到哪个就玩哪个。
当然,是他玩、弄两个哥哥。
悲剧的是,事毕以后卢瑟和温泽西倒是精神奕奕,舒野自己却累成了一滩融化的芝士。
卢瑟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封来自泰国的邮件——6月1日在曼谷召开的股东大会邀请函。
近一年来,泰国的反政府示威活动越演越烈,去年十月政府就宣布国家进入了紧急状态。
政情动荡导致国际游客大减,泰国的旅游业大受冲击,大量酒吧、夜店、成人会所被迫关闭。
卢瑟在泰国另有本地化基金,在各大红灯区的色情产业链中有不少投资。
这次经济受创,为了减少成本,董事会决定关闭一部分资不抵债的生意,进行财务重组。
而于六月一号召开的全体股东大会,就是为了协商这件事。
卢瑟作为主要股东之一,难以缺席,可不巧的是,开会的日子却与舒野的生日撞在了一起。
温泽西胳膊肘搭在沙发背上,侧身瞄了一眼,笑道:“看来,小野的成人礼,是我和他的二人世界了。”
卢瑟瞟了他一眼,薄唇微启,“我有说过,要去曼谷吗?”
“你不去?”温泽西眉梢一挑,“你这可有点昏君的架势了啊,啧啧,这可不提倡。”
“某个正在卖家底的人,不配说我。”卢瑟淡声道。
“……”
过了一会儿,卢瑟给代理人去了个电话,吩咐他带着选定的律师去泰国,股东大会就由他们两人代他参加。
温泽西坐在一旁听着,拇指的指腹不动声色地抹过下唇。
心想这个情敌意志很坚定啊,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为了给心上人过生日,上亿的生意都抛下不管……
啧,棘手。
就在卢瑟跟代理人通话的时候,门铃响了,温泽西起身去开门。
大门一开,外面站着的,竟是舒屿的助理。
温泽西眉眼稍敛,“有事?”
“温先生,”于助理垂下视线,避免与温泽西的视线对上。
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漂亮深邃却又带着令人森然的寒意,隐藏在俊美风雅的外表之后的东西,像海面下浮游的水蛇,冰冷而滑腻。
“这是法院的书面文件,”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双手递给温泽西,“屿哥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看了就明白了。”
温泽西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客厅,玄关和沙发隔着较长的距离,卢瑟又在讲电话,没有注意到这边。
他取过文件夹,抽出里面的文件草草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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