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城出门的时候费力的拄着拐杖，他的腿有点累，但是还是要去实验室，叫司机把他送回去。

顾兴城知道，莫霈燃家的灯没坏，钟衍的眼睛不是瞎了，大多时候她对光和事物有大概的感知，却不能清楚的知道它们的位置与性状，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家里的灯坏了”，顾兴城回实验室的路上在思索这句话。

实验室里有大把的学生，整天泡在这里，一一向顾兴城问好。

顾兴城的手机响了，“有玱？”

“顾教授您好，孤儿院这边，宿总希望您能来一趟，毕竟这所孤儿院，受了您不小的帮助。”

“好的，麻烦宿总把日程安排发给我，我届时一定去。”

顾兴城这人，在教授的位置上做了有些年头了，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人们总说，孩子孤僻，在性格上的缺陷，在其他地方就有所长进。

的确，顾兴城的学习很好，连连跳级，比同一届的人都要年纪小。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物欲不强，只是足以支撑温饱就行。

孤儿院在水市，顾兴城安排了时间，准备去一趟。

“阿城，去……去哪？”

顾兴城故意发了一条消息，意思是回复宿总，他会和他一同参加周末孤儿院的活动，可实际上，消息发给了莫霈燃。

莫霈燃着急，说话磕磕巴巴。

“嗯，你陪着你家的小瞎子，我也有我的工作。”

莫霈燃有着不可抗力，他和钟衍一起生活，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钟衍的眼睛，莫霈燃一直觉得和他有关。

莫霈燃说话结巴，钟衍一直认为这和她有关系。

没人解释的清楚他们二人的关系，但他们就这样互相依靠着过了很多年。

“不是，我……”，莫霈燃要再一次重新解释他和钟衍的关系，可是顾兴城不想听。

“老师”，叩门的声音及时打断了无谓的争执。

顾兴城扣着电话，“怎么？”

“数据上，有些问题”，顾兴城等学生说完了这句话，才挂断了电话。

钟衍的眼睛不好，莫霈燃嘴巴不利索，但是生活总要继续。

钟衍会盲文，记性也不错，这让她在生计方面有了一丝出路。

她说话总是不慌不忙，声音也很容易让人心安，通过介绍，她总是会揽一些配音盲文书的工作。

莫霈燃从外面回来，没有说话，钟衍听见了。

“霈燃，孤儿院周末有活动，邀请了很多人，你说咱们要不要去？”钟衍不是不知道，他们去到水市一趟，会有多麻烦。

衣食住行一系列的开销且不说，瞎子和结巴，只怕有人会笑话，况且莫霈燃一向不喜欢出远门。

即使家里没人能看清他整日的衣着，莫霈燃还是习惯把自己收拾的整齐一点。

他每天在外面的工作不一定，所以习惯穿得运动一点。

卫衣买的很大，这样方便在里面加件衣服，裤子是普通的运动裤。

好一阵子没有剪头发了，他不爱说话，遮住眼睛也能避免很多问题，水市这一阵冷，湿冷，去的话，也可以。

“去……”

钟衍刚刚想把白天包的饺子煮了，却听见莫霈燃的回答。

“顾教授去吗？”

钟衍知道，他们都是孤儿院出来的，可是人各有命，顾教授哪是他们能攀附的呢。

“不……不知道”，莫霈燃破天荒的过去接过来钟衍的漏勺，而不是在桌子前面等着，把饺子盛出来。

“那我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