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怎么了?”她将脸埋在手心,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只有她为我说话,她是不是也因为我受伤了……会不会出事。”
周攻玉发现她的身子都在颤抖,似乎真的是怕极了,哄道:“江若若不会有事,你若不放心,我们一起去就是了,她平日里身子那么好,断不会一跪就出事,不要瞎想。”
见到小满为江若若担心受怕到这种地步,周攻玉心里也忍不住有了一丝嫉妒。
好似在小满心里,他的分量远远不及江若若,也比不得韩拾。
皇后见到小满被扶起来,起身要来拦住他们,周攻玉回眸,眼中只剩令人发寒的冷漠,不见半点母子温情。这一眼让她的脚步生生止住,没有再往前。
若强行去拦住周攻玉,最后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自己皇后的脸面。
起初带头说污蔑小满的尚书夫人,看到周攻玉对小满的爱护,此时也忍不住心虚起来。
太医赶到的时候,江若若才悠悠转醒,小满盯着江若若,紧张地问:“若若你感觉如何?可有不适,这些时日有没有乱吃东西?”
她自己是被人下过毒的,也害怕江若若是和人结了仇,被暗中设计,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太医凝眉沉默许久,突然撩起袍子跪在地上。
小满见他一跪,眼泪险些又要夺眶而出。
而太医说的不是“无能为力”的话,而是“王妃已有两月的身孕了”,硬生生将她的眼泪憋了回去。
小满的脑子空了一瞬,才呆呆地问:“你说什么?”
周攻玉松了一口气,拍拍她,笑道:“没事,是她要有孩子了。”
江若若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小满。“我有身孕了?!”
小满觉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议,似乎若若还是当初在益州时的样子,与她一样都是个小姑娘,怎么突然间就有孩子了。
她看向江若若尚且平坦的小腹,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要做母亲了吗?”
江若若满眼的欢喜,语气都是轻快愉悦的。“是啊,你以后可是他的婶母了。”
罚跪的事最后波及了许多,温家夫人本是想将脏水泼给小满,最后见真的开始追究,又连忙转了风向。好在温锦思从一开始便说了不是小满推她入水,也不算诬陷,正好将一切错事推到王尚书的夫人身上。有几位当日可怜小满,缺没敢为她说话的,等事后想将自己择干净,也纷纷附和,称太子妃并未推人,只是被人混淆黑白给诬陷了。
在李遇入仕上,王尚书是反对最为激烈的几人之一,也曾多次上书给皇上,对周攻玉多有批评不满。这些折子最终还是没有到皇上手上,直接送入了东宫。
以王夫人为首的几位,最后都因污蔑太子妃,被掌嘴五十,罚跪四个时辰。
不止如此,小满想起王夫人对她的说教,又让人出宫去查探王尚书,最后将他养在府外的美貌外室给抬进了府,以太子妃的名义,吩咐脸颊肿胀的王夫人要大度,气得王夫人一口气上不来,当日便昏了过去。
因为江若若怀有身孕还被罚跪,惠贵妃第一个去找皇后讨说法,最后还闹到了皇帝那处。
自此后,小满称病久居不出,旁人的花帖也一概不收。
对于给周攻玉惹麻烦这件事,她也总算是看开了。
兴许是从前不被人喜欢,她就更加想做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害怕自己让人觉得是个麻烦。即便是做了太子妃,她也希望安分一点,不要让人烦心。
可她日后是要走的,周攻玉还会有太子妃,会娶侧妃,也会有良娣和美人。
旁人若认为她不是个好的太子妃,那换了新的太子妃,兴许在两相对比之下,就会显得那一位更加贤德,也不算什么坏事。
她总归是不能永远做他的太子妃。
盛夏的热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周攻玉整整一个夏日,都没有再去过皇后宫中。
许家和太子的关系已经僵冷,本来供本家人上位,也是由于当今天子平庸无为,一心情爱,让他们野心愈发膨胀,想要把控皇权。
谁知道被他们一手培养的周攻玉,最后会因为一个女子,硬生生将许家探入朝政的手给撕出来,连带着自己也要伤筋动骨,势力因此受损。
许家是百年的名门,先后出了几位皇后贵妃。以周攻玉如今的能力,虽能暂时除去许家对朝政伸出的手,却也不得不顾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许家若要与他抗衡,并非毫无可能。
太子是身上有许家的血脉,本能互相依存,硬要撕下这块盔甲,也使自己也鲜血淋漓。
入秋后,小满又去找了林秋霜,为她把过脉后,林秋霜如往常一样,又劝了她几句。拗不过她,还是抓了药让她带进宫。
自从江若若有了身孕后,周攻玉也有意无意地问过她是否喜欢孩子。
她总是敷衍地搪塞了过去,自那以后,周攻玉似乎生了别的心思。
虽然往日里他和正人君子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