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那你小子倒是跟韩某说说,你都知了什么错?”
说罢,这威武壮汉就是顺起胡须,嘴角微扬,如同一长辈,似是要好好说教一番这浑小子。
“小子不该趁您不备,对您行非礼之事……”
“不错。”
这中年大侠听罢点了点头,示意少年接着说。
“然后,恩公于小子恩重如山,小子不该做了歹事后就不告而别……”
“哼,你小子倒是知道!”
这中年壮汉一捋虬髯,冷哼一声。
他韩正宗心胸宽广,知道这木小子满心是为自己解毒后,早就不气这被操一事。
只是那臭小子有胆做没胆认,射完后就是一声不吭跑了去,叫他一肚子气没处撒,事后清理那后穴更是好不麻烦,每每想到都让这韩武圣心中怒起。
“这就完了?还有呢?”
“啊?啊……还、还有啊……”
听这小子想就此作罢,那中年大侠便是微眯双眼,似是审视,叫木无忧是如坐针毡,可他又确实想不到还有哪得罪了这恩公大侠。
“小子,你从韩某这偷的东西,别说你忘了。”
那韩大侠说着竟是把少年之前顺走那块破布拿了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少年见这碎布,直是面红耳赤,羞得不行。
他本是将其放在床头,以作恩公留恋,好求睡得安稳,结果怎被这恩公大叔本人发现了去,那不是自己那番心思全都暴露了去。
“是、是小子错了……小子只是想留个念想……绝不是图谋恩公您钱财……还请恩公原谅!”
“这还不差。”
那中年大侠说罢,便是笑着吹起虬须。
他这“天下第一神侠”素来大方慷慨,视金如土,自是不在意一块碎布,不如说当他发现那小子把自己衣服放在床头时,心里别说有多得意了。
此番提出这茬,纯是为了敲打那臭小子,谁叫那浑小子敢叫他韩擎天心烦整整一个多月。
这不,好不容易抓到这小子尾巴,结果又给别人掳了去,房里只留一人头,叫韩大侠这几日是一顿好找,连饭都吃不好。
“……恩公……您如今可是息怒了?”
“我本就不怒,又何来息怒?”
这中年大侠或许来时还有点要和这小子算账的意思,可看这少年那神情憔悴,鼻红眼肿的模样,却是于心不忍,本来仅有的一丝怒气也早都散了。
“欸、欸?恩公您这是何意——”
可更让少年吃惊的却在后头。
“小子,你以后也别恩公恩公的叫了。”
那中年大侠说着站起身来,背起双手,便是站到这少年跟前。
“我韩正宗在这武林虽是人人称羡,却也不是事事顺心。其中一事便是年过不惑,却膝下无子,一身本领自认绝世,却无人可传。我这些年来也想过找个徒儿,却总遇不到顺眼的,直到遇见某个山里小子,倒是对了眼缘。可那臭小子却是有胆,诳了我一顿后就是逃之夭夭……你说,我与那小子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
这霸气不凡的中年大侠说着,竟是笑了出来。
那话里行间的意思木无忧自是听得懂,但他却一时没回过神来,还以为这是梦。
“当然,这收徒认师乃是互相的事,那小子若是不愿,我倒也不想强求……”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可这少年听罢,却是也不管那是梦不是梦了,猛地就是一磕头,声音更是哽咽,似是哀求,只觉就算是梦也好,今生只愿能做一徒儿好好报答他那恩公。
“好!好!为师今日便收了你这徒儿!”
那中年大侠笑着便弯下腰去,将这自己那徒儿扶了起来。
“……师父……师父!……呜呜呜……”
可韩正宗却没想,那小子下一刻就是扑进自己怀里,泣不成声,泪如决堤,那模样光看一眼就让这当师父的心中一紧。
【看来这小子真是受了不少委屈】
这韩师父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一时间竟是有点手足无措,只得轻摸着那小子脑袋,任他在自己怀里哭,同时出言安抚。
“徒儿莫怕,今后便由为师罩着你。”
“呜呜呜……呜呜呜……”
木无忧哭了许久,直到眼睛哭累了后,才终于歇停了下来。
待那少年又恢复点力气,便是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天的遭遇,连同满肚子苦水,全都跟自己师父说了去。
有关那书的事,那捕快的事,那武僧的事,还有他在那地穴里遭遇的一切。
那中年大侠听罢,久久未言,随后长叹一口气,摸了摸那小子脑袋。
“……小子,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能再见到师父一面,徒儿就不觉得苦。”
少年此话确是真情实感,在那半死不活的几日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韩师父。